沈妙言望向素问,素问会意点头,立即走出去掩上门,守在了门外。
沈妙言抬手示意张祁云坐,“他应该猜到了咱们是来问他借兵的。他的手下,待咱们态度尚算客气恭敬,准备得也十分周全,然而他自己却避而不见。我猜,他还在思量是否要借兵给咱们。”
“不错。”张祁云赞许地点头。
沈妙言端着粉青描金茶盏,优雅地用茶盖轻抚茶面,“魏懿此人心性坚韧严谨,没有十全把握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恐怕咱们必须拿出点儿什么东西令他动心,才能诱他借兵给咱们。”
“那么,郡主打算拿出什么呢?”
沈妙言蹙眉,魏懿已然是魏国北郡的土皇帝,男人所爱的权势与美人他都有了……
她还能许诺他什么,能令他甘愿放弃现在的安逸,转而与她一道南北夹击魏惊鸿?
张祁云摇了几下骨扇,笑得像只狐狸:“郡主一定在想,魏懿已经有了权势与美人,这世上,似乎没什么东西,能令他拿身家性命做赌注去冒险。”
沈妙言望向他,“怎么,军师有好主意?”
张祁云收拢折扇,漫不经心道:“郡主须知,魏懿不只是个男人,他,还是父亲。”
沈妙言瞬间明悟,“你的意思是……”
“不错,联姻!”张祁云眼中涌出狂热,“魏国皇族中,适婚年纪的只剩下魏锦西和郡主你自己,然而魏锦西已迎娶乔宝儿,那么便只剩下郡主你了。”
沈妙言眉尖微蹙。
张祁云又笑道:“魏锦西此人痴傻,就算郡主打下江山送到他手中,他也守不住。郡主不若自己当女皇,如此一来,便可册封魏懿的儿子做皇夫。若郡主能诞下麟儿,那么将来继承魏国皇位的,就是魏懿的亲孙子,他又怎会不愿意出兵襄助郡主呢?”
“可我不愿意。”沈妙言坦言。
事到如今,她已经能正视心中的感情。
她,喜欢君天澜。
一开始就喜欢,一直都喜欢,或许,到死都喜欢。
张祁云哈哈大笑,“郡主应当记得,当初我北幕皇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仍旧输给了君天澜。你知道,他输在了哪里吗?”
沈妙言不语。
“他输在了不该用情!”张祁云敛去所有表情,连声音都变得郑重,“在其位谋其政,郡主虽坐拥南境百万大军,然而魏惊鸿手中的兵力只多不少。若舍弃北郡的相助,那么郡主与魏惊鸿的胜负概率是三七开。再加上魏懿在北方伺机,就算郡主能赢了魏惊鸿,可到时候兵力伤亡惨重,魏懿要想南下取得皇位,可谓易如反掌。”
沈妙言垂眸,仍旧保持沉默。
“郡主,时间拖得越长,魏惊鸿在大梁的准备就越是充足。你若不想魏国就此覆灭,便一意孤行好了。”张祁云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反正郡主后退一步也能做大周或者北幕的皇后,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你又何愁未来呢?”
这话刺耳而饱含侮辱,沈妙言愤怒地抬眸看他,“你觉得,我是依靠男人过活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张祁云轻笑,“把爱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就是你们女人的通病吗?所以这世上,只有男人才能手握权与力。女人,皆太重感情,不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