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轻抚明黄色斗篷,琥珀色瞳眸中掠过恍惚。
她不知道做皇帝是怎样的感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当好这所谓的帝王。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平视前方,微微抬起手,已然是不怒而威的模样:“免礼,平身……”
小厮扶着魏思城坐回到轮椅上,魏思城正色道,“如今丰州的水源都已不能再饮用,咱们必须弃了丰州,率领大军退守明州。”
几位将领纷纷赶到,一位年长的将军拱手道:“皇上,世子说的不错。前方斥候回报,徐鸿煊已经率领大军赶来,所以咱们必须在今夜返回明州城内!”
丰州城数万百姓,不约而同地望向沈妙言,皆都面露害怕。
有人向她伸出手,哭道:“皇上,您不能走啊!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那几位将领面露不忍,却仍旧狠心道:“皇上,这些百姓拖儿带女、人数众多,咱们不可能带他们一起走,否则一定会被徐鸿煊的军队追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唯有割舍!”
有百姓听见他的话,一传十十传百,江岸边顿时响起一片啼哭声。
沈妙言的目光掠过江面,只见有白鹤饮用了江水,不过片刻就毒发身亡,如短线的风筝坠下高空。
江风瑟瑟。
她垂眸,视线扫过那一张张带着泪痕的脸,心知肚明若把他们舍下,等待他们的,不是徐鸿煊的屠戮,就是焦渴而亡。
而他们,都是她的子民!
江风呼啸,她眼圈发红,忽然猛地扬起那绣着“大魏”的旗帜,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朕曾说过,你们的生死,由朕定夺!丰州的子民们,朕带你们一起走!你们的家园,朕一定,一定会重新为你们夺回来!”
她磅礴的声音回荡在江面,所有百姓都呆呆望着她,片刻后,忽然一同涌上高台,冲开那些将领,不由分说地把她高高抛起:
“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
一声声呼喊,发自肺腑,带着信仰一般的虔诚!
魏思城和连澈被挤出去,静静目视那半空中抿嘴轻笑的姑娘,漆眸中同时掠过一抹崇敬。
不抛弃江山,不放弃子民。
唯有这般帝王,才值得他们誓死追随!
沈妙言很快跨上马,让几位将领派人下去组织了丰州城所有百姓,随着大军一起,逶迤往明州而去。
另一边,徐鸿煊得知沈妙言居然就这么称帝了,还在逃跑时把丰州的满城百姓都给带上,不禁大笑出声:“女人称帝,简直可笑!已经兵败如山,却还敢带着百姓一起走,就不怕被百姓拖累?来人,拿本将军的盔甲来,本将军要亲自追击,取她首级!”
他动作极快地组织了兵马,毫不犹豫地率领大军前去追剿沈妙言。
因为有百姓跟着,所以沈妙言的军队走得极慢,眼见着已是日暮西山,却还未见到明州城的影子。
就在这时,铺天盖地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陡然响起!
魏思城皱眉,“徐鸿煊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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