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清醒得过分,那些幻想中的蚁虫,是如何一点一点咬噬她身体的,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啊啊——!”
狭小的密室中,女子痛苦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身着墨色龙袍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了阴影中。
他走进来,望着大汗淋漓的姑娘,单膝跪在她面前,在她即将咬舌自尽前,卸了她的下巴,把她抱到怀中。
他宛如她哄小孩一般,轻轻拍打她纤细的后背,“我今日问过了姬如雪,她说那丹药没有解药,只能凭意志力硬扛过去。妙妙,想想念念,鳐鳐,昔年,想想你的家国,你如何能死在这里?”
他的话犹如泠泠春雨,温柔落于干涸的田野上,把沈妙言濒临崩溃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
药瘾逐渐熬了过去。
沈妙言浑身冷汗,在他怀中剧烈喘息着,在经历过极致的痛苦之后,空洞的眼神,忽然有了点点暗芒。
她偏过头,努力地睁大眼睛,视野依旧漆黑,只是视野中央,却隐约有了一点小小的微弱光芒。
她的视力,似乎恢复了一点……
她正要喜极而泣,忽然想起君天澜还在这里,于是强忍住泪意,只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
君天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姬如雪还说,若能熬过这十日,那药瘾,便能彻底戒掉。妙妙,我会陪着你。”
沈妙言面无表情,任由他亲吻她的鼻尖、唇瓣、脖颈,最后似是顺理成章般,熟稔解开她的衣扣和腰带,把她整个占有。
他依旧不知怜香惜玉,因为她被锁住的缘故,似乎兴致更高。
恶劣时,甚至抵着她的耳畔,嗓音低哑而蛊惑:“朕的妙妙甚美……千娇百媚的尤物,岂是人间俗物可比……真想把妙妙永远藏在这里,不叫外人窥视……”
这是他不为外人所知的小情趣,却也是沈妙言倍感耻辱的地方。
……
眼见着还有大半个月便是年末,皇宫中的各司各坊,皆都紧张地筹备着过年的事宜。
而相府中,一应事务和过年时的人情来往,则皆由谢昭打理。
顾钦原解了谢陶的禁足,这正妻没事可干,整日里抱着小年糕,带着软软,满府闲逛,偶尔会看看妾室是如何当家的。
顾钦原的嫂子王嘉月,曾过府来,说了他两句不该宠妾灭妻,却因为谢昭之前告状上眼药的缘故,所以所说的话根本没被顾钦原听进去。
谢陶抱着小年糕坐在初心院外的台阶上,望着对面昭华院丫鬟婆子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地从谢昭那儿领了对牌,悉心准备着过年要用的东西。
而谢昭捧着珐琅彩小手炉,穿挑金丝海棠色夹袄,高耸的云鬓上插着凤衔珠金钗,颇有威严地坐在屋檐下,点了胭脂的红唇开开合合,时而训斥下人,时而讽刺管事,把所有人都治得服服帖帖。
她静静望着,忍不住轻叹一声。
小时候,娘亲只教过谢昭管家理事,却从未教过她。
这么多年,相府的事务,都是老管家在打理,钦原哥哥面上虽不说什么,可暗地里,或许也曾埋怨过她不会理家吧?
软软追着只小狗跑来跑去,听见她的叹息,偏头娇笑道:“小姐,我家公子富可敌国,他就不需要夫人亲自料理这些琐事!嫁给我家公子,才是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