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马车颠簸,她胸腔中犯上阵阵恶心,于是剧烈挣扎着要去马车外吐:“君天澜,你放开我!混账东西,我命令你放开我!”
君天澜只当她要逃走,于是死死把她摁在他怀中,不容她钻出来。
如此挣扎了半刻钟,马车猛地倾轧过几块石头。
“呕——”
沈妙言实在坚持不住,头埋在君天澜怀中,就这么吐了出来。
君天澜:“……”
沈妙言抬起头,小脸苍白,虚弱道:“我都说了,叫你放开……”
君天澜盯着自己锦袍上的呕吐物,黑着脸起身,脱掉那身衣裳,拽着沈妙言的手下了马车。
驾车的夜凛望了眼两人,忙道:“主子,已经到东阳镇了。从这里走到冬阳书院,也不过三刻钟的功夫。”
君天澜俊脸黑沉黑沉,一言不发地攥着沈妙言的手腕,拖着她往客栈而去。
两人在客栈沐浴过,重新换了身新衣裳,才离开客栈。
今日正是元宵佳节,小镇上灯火灿烂,花灯锦簇,书生美人,孩童老者,皆都涌上街头看热闹。
君天澜做富家公子打扮,发束玉冠,难得穿了身暗红底桃花纹锦袍,灯火下越发衬得他肌肤白腻,英俊潇洒,较平常的墨衣显得温柔多了。
而沈妙言则扮成了侍女。
与其说是侍女,却因那无双的风流体态,一举手一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妩媚勾人,不如说更像是君天澜金屋藏娇的一房美妾。
两人皆都生得好容貌,走在热闹的长街上,霎时吸引来无数百姓的目光。
沈妙言被他攥得手腕生疼,甩又甩不开,又不情愿去东阳书院,眼见着四周不少人看着这里,不觉瞳眸微动,忽然起了心思。
她另一只手死死抱住路边挂满花灯的一根粗木杆,哭嚎出声:“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拐卖女人啦!”
恐惧的呼救声,立即引来无数人围观。
君天澜面色发黑,回头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沈嘉!”
“呜呜呜!各位父老兄长,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在喊谁!我原是镐京城里的好姑娘,却被这厮拐骗出来!”
沈妙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我家中尚有八十岁的老母和老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原还盼着我嫁个好人家,谁知,谁知这厮狼心狗肺,竟把我给拐卖出来了!求各位父老兄长,救小女子脱离苦海!”
她说得情真意切,加上原就生得貌美,一时之间引来无数人的同情。
那些人围住两人,纷纷对着君天澜指指点点:
“这男人看着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竟然是个骗子!”
“这姑娘看着真是可怜,要不咱们报官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
君天澜死死攥着沈妙言的手腕,低声威胁:“沈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沈妙言在那些人看不见的阴影中,朝他勾唇一笑,一字一顿:“我不去那劳什子的书院,死也不去!”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君天澜忽而朝众人拱手,“贱内的精神有些错乱,时而欢喜说自己是被拐骗出来,时而又说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这次在下带她前来此处,就是听闻东阳书院的山长,医术颇为高明,因此想请他帮忙瞧瞧,看看能否医治,让各位见笑了!夜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