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走后,沈妙言招呼韩棠之和张祁云坐了,让宫女给他们泡茶,自个儿挽了张晚梨的手臂,把她拉到内殿,低声道:“我听说你来了镐京城,一直想见你,可惜那个大魔头不让我见。”
张晚梨同她在小圆桌旁坐了,“今夜能见陛下,还是托了张尚书的福。臣这次进京,原是想用割地上贡的条件,换陛下和太子殿下回西南,可惜大周皇帝如何都不肯松口。”
“他自然不会放人。”沈妙言亲自给她斟了杯茶,“你可曾去见过小雨点?”
张晚梨摇了摇头,“臣没有机会去见殿下,可小公主却去了殿下身边。”
“鳐鳐跟小雨点在一起?”沈妙言惊诧。
“正是。”张晚梨颔首,“也是张尚书帮的忙,把小公主假扮成初进宫的小宫女,送到了思错殿。”
鳐鳐和魏化雨在一块儿,沈妙言是十分放心的。
她呷了口茶,开始思虑起自己的事儿来:“我如今被困深宫,轻易怕是出不去,只能等将来君天澜对我放松戒备,看看可有机会逃出去。我已托人传信给五哥哥,他到时候定会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既如此,臣和厉公子便也留在镐京,以备陛下随时需要。”张晚梨起身拱手。
“厉公子?”沈妙言微讶,“厉修然也来镐京了?”
说起来,这厮还是她名义上的皇夫呢。
张晚梨有些微汗颜,“正是。”
厉修然那厮,在西南时嚷着要跟过来,谁知一到镐京,就忘了正事,整日里在教坊司流连于声色犬马之中,好不快活!
然而这事儿却是不能叫女帝知道的,没得又要难过伤心。
两人商议待定后,沈妙言送张晚梨等人离开,倚着廊柱,默默目送他们远去。
冬末春初的深蓝天穹上,嵌着几粒星辰。
她仰起头,看得出神,“这么多天了,也不知君子佩给五哥哥的消息,可有传出镐京没有?”
君子佩是君舒影的亲姐姐,如今仍旧居住在镐京城里,只为了等着看谢昭是如何死的。
由她暗中传消息给君舒影,是最适合不过的。
而此时,君子佩正匆匆穿过御花园,途径教坊司,往长欢宫而来。
她派出去传达消息的侍卫,终于经过重重盘查出了镐京,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把消息带到舒弟耳中。
她趁夜去长欢宫,就是想把这个事儿告诉沈妙言,也好叫她安心。
谁知刚转过朱廊拐角,就重重撞到一个人身上!
“啊——!”
“卧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同时撞得跌倒在地!
宫女们急忙搀扶起君子佩,她站起来,迅速整理过衣裙珠钗,透过朱廊下悬着的灯盏看清面前的男人,厉声道:“你眼瞎?看不见本宫在走路?!”
“你又不是灯笼,又不会发光,黑灯瞎火的本公子如何能看见你?”
君子佩越发气怒:“你有病?!”
男人“唰”一声摇开折扇,“你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