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面颊微红,为掩饰尴尬,忙端起汤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姜汤喝完了。
她唇瓣红红,手掌朝着嘴里直扇风,“呼!好辣好辣!”
君舒影指尖夹着那颗糖,灵巧地塞进她嘴里。
冰糖的甘甜在唇齿间融化,直沁到人心坎。
沈妙言口腔里的辛辣味儿缓解不少,人也有了精神,“咱们什么时候去看天池?”
“用过晚膳再去吧,今儿晚上月圆,天池的夜景是极美的。”
这厢两人准备着夜里去天池的事儿,
另一边,大周。
东宫。
鳐鳐独自坐在圆桌前。
圆桌上,各式菜肴琳琅满目,还有一碟精巧的牡丹糖饼。
然而小姑娘一动不动,粉嫩小脸上,半点儿笑容都没有。
素问无奈,给她夹了块牡丹糖饼,“公主,您好歹吃块饼吧?”
小姑娘望了眼那糖饼,泪珠子立刻“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她捂着脸,哀伤地痛哭出声:“太子哥哥走了,娘亲也不要鳐鳐了……鳐鳐一个人好孤单,呜呜呜……”
她那位便宜亲哥哥从不主动带她玩儿,明德学堂里的人她更是一个都不认识,一点都不想去。
她每天孤零零地坐在饭桌前,再没有少年拿调羹哄她吃饭,再没有少年揪着她的耳朵,训斥她少食些糖饼……
她真的好想念太子哥哥,好想念娘亲……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皇上驾到”的唱喏声。
鳐鳐从圆凳子上跳下来,飞快往床底下钻。
她不想看见这个坏人,一点都不想!
素问忙拉住她的宽袖,低声劝道:“公主殿下莫要与皇上作对,没得惹皇上生气,又要挨罚……”
鳐鳐低着小脑袋,泪珠子不停地顺着尖俏下巴滚落在地。
君天澜负手踏进门槛,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水蓝色襦裙,青丝雪白,小脸粉腻稚嫩。
她的皮肤是雪一样的透白,连睫毛都是雪白的。
正是君佑姬。
“鳐鳐。”君天澜开口,“你看父皇把谁带来了?”
鳐鳐偏头望去,看见君佑姬时,盈满眼泪的眼睛不禁亮了亮。
君天澜看见她又在哭,于是上前把她抱到怀里,拿宽袖仔细给她擦去眼泪,温声道:“佑姬会在东宫住一段时间,鳐鳐可不能哭鼻子,不然会被笑话的。”
君佑姬上前,轻轻握住鳐鳐的小手。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安慰。
君天澜把鳐鳐放在地上,见两个小姑娘很快玩到了一处,在纱帘后面叽叽咕咕互相咬耳朵,于是放心不少,又叮嘱素问好生照看鳐鳐,才抬步离去。
他负手穿行于深深长长的宫巷之中,身后跟着配了长刀的夜寒。
他望了眼远处缠绻舒展的白云,淡淡道:“你跟了朕多少年?”
夜寒回想了下,笑道:“主子,卑职跟了您二十年整了。”
“二十年了啊……”男人轻叹,暗红色的狭长凤眼中情绪复杂,“你喜欢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