鳐鳐等小孩子也没留在乾元宫,一同结伴回了东宫。
君天澜独自登上乾元宫前的九九八十一级汉白玉台阶,俯视着皇宫内千万盏灯火,俯视着皇城里不见尽头的灯海,英俊的面容上难辨喜怒。
君天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何时动身?”
“把朝中诸事安顿好,也得下个月了。”
君天澜说着,慢慢转向他,暗红色狭长凤眸透出格外认真的神色。
他忽然屈膝,朝君天烬跪了下去。
君天烬一怔,退后两步,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走后,念念年幼,张祁云老奸巨猾,薛远无心朝政,棠之更是性如闲云野鹤,而容战常常流连秦楼楚馆花天酒地,他们皆非辅佐念念的良臣。”
君天澜始终面无表情,“你是念念的亲伯父,还望你能时常督促保护他,不叫朝中奸佞作祟。”
君天烬盯着他,忽而红着眼圈冷笑出声。
他笑罢,亲自把君天澜扶起来,淡淡道:“在你眼里,我是需要你下跪,才会答应你请求的人吗?”
他说着,那双与君天澜如出一辙的凤眸里,透出难以察觉的浓浓悲哀。
“我是你兄长,是念念的伯父。这天下,无论谁背叛他,我也绝不会背叛他。我不会抢夺他的东西,更不会叫旁人抢走他的东西!”
君天烬斩钉截铁地说完,弯下腰,替君天澜仔细理了理略带褶皱的袍摆,“天澜,你太看轻你兄长了。”
君天澜沉默。
初夏的夜风透出一丝灼热,将他的宽袖吹得飞扬。
君天烬替他整理好袍摆,站起身,抱了抱他。
他咬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你是我亲弟弟,前世我对不起你,这一世,我要你活着回来……你的江山,我替你守,直到你活着回来……”
这一刻,他那双漆黑的丹凤眼中,流露出刻骨铭心的哀伤。
前世经历的一切,他再也不想经历一遍!
君天澜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兄弟俩分别之后,君天烬带着姬如雪,乘坐轿辇离开皇宫。
刚行至宫门前,福公公忽然拎着袍摆,带着一队提灯笼的小太监,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追来:“等等!等等!”
轿辇缓缓停下。
姬如雪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看见来人,对君天烬道:“夫君,是福公公呢。”
君天烬携着她下了马车,一同站在原地望向来人。
福公公终于赶了上来,扶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才拿起身后小太监捧着的明黄圣旨,捏着嗓子道:“请鬼帝与鬼帝夫人接旨!”
喊完,又小声道:“皇上说了,二位不必下跪的。”
君天烬轻笑。
福公公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才认真宣读起圣旨:
——
今天切柠檬时,把手指切开了,嘤!宝贝们以后切东西,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