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站在屋檐下,面对满园落雪,丹凤眼微微眯起。
小妙妙这身伤,到底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还是有人要害她?
……
天山脚下,行宫巍峨,正点着三千游龙般的灯火。
此时,行宫最高的殿顶上,红衣贵公子正慵懒地仰躺着。
他盯着苍穹上的明月,呷了口酒,唇角笑容邪肆,“没想到,在北幕这种地方,也能碰到故乡的人啊……”
他随手将喝光的酒葫芦扔了出去。
低头行走在后园子里的思雅,脚步一顿。
一只酒葫芦从天而降,恰恰落在她面前。
她仰起头,冷声道:“谁在上面?”
回答她的是寂静。
片刻后,一支异域小曲儿慢悠悠地回荡在行宫上空。
思雅面露震惊,旋即有些惊恐地攥紧裙摆,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来抓我了吗?他们要把我抓回去?!”
她秀美的面容有些微扭曲,眼睛里的惊恐,逐渐化为冷厉,“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死也不会回那座孤岛!”
话音落地,她整个人拔地而起,运着极致的轻功落在殿顶。
她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发疯般捅向连澈。
连澈放下唇边的口琴,轻笑一声,随手那么一握,轻而易举就攥住了思雅的手腕。
思雅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
黎明前,月色清透,星辰启明。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生着一双桃花眼,他的左眼下有一颗朱砂痣。
他穿着红衣……
他身上,有火莲的香味儿……
连澈始终蔑视般低垂着眼帘,清晰地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了恐惧。
他松开了手。
思雅“噗通”跪倒在地。
她崩溃般仰望着这个天神一般的红衣贵公子,嘴唇翕动,却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
半晌后,她终于试探地唤道:“少……少主?”
连澈负手站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挑起她的下颌,“擅自逃离琼华岛,死罪。擅自对无辜之人使用琼华岛的毒物,死罪。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思雅浑身发抖,最后崩溃地不停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少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连澈朝她伸出手,“解药。”
思雅忙抬起头,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小瓷瓶,恭敬地双手呈给他。
她的脑门儿上全是淋漓鲜血,可她却仿佛浑然不觉。
面对连澈时的恐惧,令她已然忘记疼痛。
连澈将小瓷瓶收好,正要抬步离开殿顶,又突然驻足,微微侧目道:“那个女人,你最好别碰。”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思雅磕头如捣蒜。
她余光看见自家少主飞身跃下殿顶,才堪堪跌坐在地,杏眸中仍旧含着满满的惊恐。
她还记得当初年幼时,少主驱使着她和其他几个小孩儿,划船送他离开琼华岛的情景。
少主说,要来中原找一个女人。
莫非,那个女人就是……
沈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