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声音淡淡。
沈妙言撇撇嘴,正要放下窗帘,却听得他又轻声道:“正如你是我的逆鳞般……从前,我觉得我可以放下你,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发现你在我心里的模样越发清晰。皇兄之与姬如雪,大约也是如此。”
他的嗓音很是低沉平静。
似是在诉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儿。
沈妙言一手托腮,盯着他道:“那,若是此时此刻,被抓去焚城的人是我,你也会如同君天烬这般吗?”
也会,不顾一切地掀起战火,
也会,奋不顾身地投入地底吗?
君天澜盯着她,暗红凤眸中满是奇怪之色,“皇兄这般做法,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若被抓走的人是你,我自然也会如此。即便要我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我也要去见你,也要把你救出来……”
“那若是救不出来,你又该怎么办?”
“若是救不出来,那就代表我已经死了。只要我还活着,上天入地,我必然要把你救出来。”
男人目视前方,斩钉截铁地说着。
沈妙言心中涌出一股奇异的感觉,盯着他冷毅的侧脸看了会儿,默默放下窗帘。
韩棠之被君天烬留下看守西郡城。
他把君天澜等人迎进城主府,把这几日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领着君天澜去看进入焚城的入口。
“原本我们手上,根本就没有进入焚城的线索。后来皇上直接命一百名侍卫,在后院里开挖地道。挖了几个时辰,竟然真的挖进了地底。”
韩棠之担忧蹙眉,“殿下,微臣总觉得皇上的情绪不对劲儿。他已经进去了半日,可直到现在,却半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君天澜捻着指间的墨玉扳指,淡淡道:“我带人进去看看。”
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道士罢了,就算皇兄带的侍卫不够多,他再带上千军万马兵临地底,难道还不够对付那个道士的吗?
韩棠之说道:“也好。王爷长途跋涉,先去厢房休息一晚,微臣也好点出禁卫军里,最骁勇善战的那部分精锐。”
君天澜颔首,牵着沈妙言去了厢房。
此时已是夜里了。
沈妙言沐浴过后,趴在雕窗前,托腮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数月过去,也不知五哥哥现在如何,小昔年又如何了……
她正出神间,君天澜从屏风后踏了出来。
男人身着墨黑丝绸中衣,盘扣未曾扣起,松松散散地敞着衣襟,露出健硕完美的肌肉。
他从背后抱住沈妙言,低头轻嗅她的发香,淡淡道:“在想什么?”
沈妙言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他,“没什么……”
“黎明前,我会带兵去找皇兄。你乖乖住在这里,等我回来。”
君天澜把她抱得紧紧。
不知怎的,他今夜心跳很快。
快得叫他莫名不安。
手中的力道,也忍不住加大。
想要把这个小姑娘,狠狠揉进他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疼!”
沈妙言皱眉挣扎。
君天澜稍稍松开手,把她翻了个面儿。
月光清透,从窗外洒落在两人身上。
君天澜低头凝视她,只见小姑娘唇红齿白,肌肤细腻如雪。
她已经十六岁了,可大约是当年楚国时,他太早把她从树枝上采撷下来,以致如今看来,她依旧如同十三四岁的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