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凤百香从窗边转过半个身子,笑吟吟道:“等二姐姐梳洗好了,咱们去大雄宝殿跪拜佛祖吧?然后再去后山看看相思树,据说那棵树生了五百年,求姻缘和子嗣皆都十分灵验呢!”
沈妙言眉眼含笑,仍旧不动声色地应好。
两人很快离开禅房。
在大雄宝殿跪拜过后,凤百香果然领着沈妙言往后山而去。
沈妙言摇着团扇走得不慌不忙,穿过大雄宝殿时,她注意到许多前来拜佛的姑娘,皆都提着花篮,朝偏殿而去,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她随凤百香往后山走了约莫两刻钟,四周的游人已经寥寥无几。
再继续往前,游人越发稀少,最后只剩下她们俩。
又在山野间行了约莫一刻钟,凤百香指向远处:“你瞧,可看见那棵姻缘树了?”
沈妙言抬眸望去,果然瞧见有大树碧绿苍翠,那树冠巍峨庞大宛若云海,开着些不知名的朱红绒花儿,还有很多丝带系在上头。
凤百香加快步伐,“二姐姐,你倒是快点儿啊!”
沈妙言眯了眯眼,仍旧不慌不忙地跟着。
二人很快行至那棵相思树下。
四周无人,只有山鸟的清脆啼叫与悠扬蝉鸣。
沈妙言仰头望向相思树冠,树冠巨大,阳光透过间隙洒落下斑驳光影,偶有绒花坠落,已在地面铺了一层红。
凤百香笑眯眯的,“二姐姐,这相思树可是很灵验的,你可以把姻缘写在丝带上,然后绑在树枝上。”
“灵验?”少女轻摇团扇,锐利的目光从那繁茂的枝桠间扫过,却是无言而笑。
“你笑什么?”凤百香挑眉。
“这些丝带都很破旧,大部分都已褪色,可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有人到这里来求姻缘。咱们出来时,我看见很多姑娘都提着求香拜佛之物往寺庙侧殿走,可见静安寺真正能求姻缘的,应当是在那座侧殿吧?”
少女轻摇团扇,在斑驳光影中笑靥如花,“你自幼在镐京城长大,我不信你连求姻缘的地方都能弄错……说罢,你把我哄骗到这儿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凤百香面露诧异。
她随即冷讽一笑,“没想到二姐姐如此聪慧,竟然知晓我要做手脚……那你再猜猜,我打算做什么?”
沈妙言轻摇团扇,山风拂过,把她云鬓间的小细珠流苏步摇吹得轻微作响,宛若玉珠落盘。
她唇角噙起一抹嫣红浅笑,“对一个女子最大的伤害,无疑是令她身败名裂……你凤百香所算计的,怕也不过如此。”
话音落地,凤百香立即大笑出声。
她昂起头,骄傲道:“你再如何聪明,再如何分析出我的谋划,可那又如何呢?终归,你的前程就要葬送在此了!”
语毕,她吹了声口哨。
远处茂密的树林里立即响起动静。
很快,十几名流里流气的男人出现在了相思树下。
他们皆穿粗布短褐,头发蓬乱糟糕,颧骨高耸,眼睛因为消瘦和过度纵欲而深深凹陷,眼圈四周发黄,眼睛里的淫..光令人十分恶心。
一看便知是市井混混。
凤百香笑容恶毒,指着沈妙言道:“喏,这就是凤妃夕了。你们几个好好享受,算是本小姐赏你们一场快活!”
那群混混搓着手,笑嘻嘻靠近沈妙言。
“啧啧啧,这样好的货色,便是春花坊里的花魁娘子,也不及十分之一啊!瞧那肌肤嫩的,真想摸摸看是什么感觉!”
“小皮娘,过来让哥哥们好好疼爱疼爱,也叫你知晓男人的快活滋味儿,保准你要了一次还想要,嘿嘿嘿……”
他们嘴里淫词艳语不断,生怕惊到佳人似的,小心翼翼朝沈妙言围拢靠近。
沈妙言始终轻摇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