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似雪笑了笑,拿过托盘里的喜帕,小心翼翼为她盖上。
喜帕落下的刹那,沈妙言看见一双乌黑崭新的朝靴跨进门槛。
莲澈脚踩崭新挖云纹朝靴,身着胭脂红绣合欢花纹箭袖束腰锦袍,金冠束发,俊美白皙的面庞上噙着浅笑。
他越过一众女眷走到沈妙言跟前,“姐姐今儿出嫁,我来给姐姐送亲。”
他嗓音如水,桃花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中原的嫁人习俗里,一般是新娘子的兄弟送嫁,但沈妙言没有血亲的同胞兄弟,因此是由莲澈送嫁。
他垂眸凝着正襟端坐的少女,她凤冠霞帔、重纱裙摆委地,喜帕遮住了她的面容,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纤纤玉手露在裹金边宽袖外,正捧着个苹果。
那双小手白得宛若羊脂玉,通透莹润,指尖酥红,精致而柔软,叫人想要捉了放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只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淡淡朝她伸出一只手:“姐姐。”
沈妙言从喜帕下看见他修长的手,于是抬起一只手落在他的掌心。
连澈慢慢收拢五指。
女孩儿的手,握起来莹润嫩滑,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他眼底幽深,牵住她的手,带着她朝闺房外而去。
一道鲜红的地毯,从闺房门口铺到后院门前。
后院院门紧闭,君天澜得通过考验,才能进来把新娘接走。
花容战带着韩棠之等人,在前院闹得可起劲儿了,诗词歌赋对联,琴棋书画武功,轮番上阵,势要狠狠为难一番君天澜。
毕竟,平日里可没有这种好机会,能拿皇帝开涮的。
君天澜一身正红龙袍,身姿高大,宽肩窄腰,俊美的面庞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丹凤眼噙着温和笑意,一点儿都不生气花容战他们胡闹。
诗词也好,武功也罢,他见招拆招,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就令花容战他们无计可施,只得让路。
他负着手站在院门外,正欲推门,君怀瑾顽劣的声音自门内响起:
“皇兄,你若要娶沈姐姐,需得拿出足够多的红包,咱们才能让你进来呢!”
“怀瑾!”
沈妙言生怕君怀瑾乱来让君天澜下不了台,忍不住轻声唤了声。
“沈姐姐你不懂,这种事情上最能看出男人娶你的决心究竟有多大!更何况我那皇兄平日里总板着张冷脸实在讨厌,咱们得好好捉弄他一下才好!”
院外,君天澜面容淡然,“要多少红封,才能叫你们开门?”
簇拥在沈妙言四周的贵女们,纷纷捂嘴轻笑。
君怀瑾高声道:“咱们这里一共有六十二人,皇兄自己掂量掂量,多少银子才够?”
沈妙言心跳得极快。
她也想知道,君天澜究竟打算出多少银子叫她们开门。
这种事情,自然银子越多,新娘面上才越有光。
而君天澜那厮,一向抠门得紧。
很快,君天澜平稳淡然的声音再度传来:
“六十二枚免死金牌,可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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