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了、备好了!”少女献宝似的取出一只珐琅彩小瓷盒,小心翼翼打开瓷盖给他瞧,“喏。”
那瓷盒子里,赫然盛着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正一动不动地安眠着。
君舒影唇角轻勾,伸手接过珐琅彩瓷盒,“陆离。”
一直躲在街角的八皇子,忐忑不安地走了出来。
十五岁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丹凤眼格外秀丽。
他惴惴不安地朝君舒影行了一礼,“皇兄……”
君舒影把那只瓷盒抛给他。
君陆离接过瓷盒,小脸惊恐:“这是什么东西?!皇兄,你是不是又要我去害什么人?!”
君舒影慢慢转向他,“凤北寻会去劫法场,若他想全身而退,就得朕去接应。君陆离,把这玩意儿放到皇宫里。否则,朕现在就离开镐京。你的北寻哥哥,怕是要死在法场上了。”
君陆离害怕地吞咽了下口水。
面对君舒影咄咄逼人的目光,小家伙沉默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他捧着瓷盒,畏畏缩缩地走出去几步,君舒影又唤住他。
少年回头,看见他的皇兄站在秋风里,丹凤眼尾的绯红艳绝入骨。
明明是遗世独立的美人模样,可说出的话,却冰冷至极:
“陆离,用凤北寻的性命发誓,你会按照朕的话做事。”
君陆离喉头滚动,攥着瓷盒的手止不住地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声道:“以北寻哥哥的性命发誓,我一定会乖乖遵从皇兄的话……”
他说完,君舒影才放他离开。
司烟目送他走远,忍不住仰头望向君舒影,“北帝,你答应过我,只要帮你这一次,你就放我离开。我现在帮了你,你也该兑现诺言了!”
君舒影唇角轻勾,“时间未到,你离开作甚?赶着去宫里给君天澜告密吗?司烟,这世上能帮你得到沈连澈的人,不是君天澜,而是朕。”
司烟垂眸,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狗尾巴草。
半晌后,她撇了撇嘴,折断那根草,“那说好了,我只帮你这一次。”
……
君陆离带着小瓷盒,战战兢兢进了皇宫。
他按照君舒影说的,把瓷盒里的蛊虫放到一处宫苑的朱廊里,就马上到草丛里躲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名小宫女穿过那处朱廊,君陆离瞧见那只朱红蛊虫从盒子里爬出来,悄无声息地就钻进了那名宫女的衣裙底下。
他害怕地捂住嘴,下意识喊道:“你等等!”
那名宫女疑惑地转身望向他,“八王爷?您躲在草丛里作甚?”
“我……我……你……”
容貌秀致的少年,沉吟良久,想着自己发过的誓言,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眼睁睁看着那名宫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垂头默立片刻,正寻思着出宫去法场找北寻哥哥,却又不知想起什么,又连忙折返,匆匆去了正阳宫。
他虽贵为王爷,可手中却并无实权,因此正阳宫里伺候的下人几乎都不曾拿正眼看他。
幸得如此,他悄无声息地写了张纸条压在沈妙言窗台的花瓶底下,就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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