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却不敢情绪外露,只迅速低下头,恭声道:“奴婢瞧着,老爷的确比往年还要年轻许多。”
她不敢说实话。
否则,依照老爷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定然会活活打死她。
杜恒果然非常满意她的回答,抚须大笑,“老夫自己也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用之不竭的精神头。缃銮,你的汤药非常好!”
莫缃銮微笑,“这药的好处多着呢,大人再服食一段时日,必定能感觉到身轻如燕,一如年轻之时。”
杜恒在侍女的伺候下起床更衣,“对了,缃銮今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乃是关于皇上的。”
“皇上?小皇帝整日待在后宫不曾过问朝堂,今儿又把老夫特意为他准备的刺客带进宫里,可见已是日薄西山,送命乃是迟早的事儿。缃銮不必担心他。”
“非也。在下瞧着,皇上少年气盛,所谓对太师大人的乖顺,怕只是伪装。”
杜恒脸色微凛。
莫缃銮笑了笑,又道:“至于太师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冯铢,在下瞧着,他也并非再是太师大人手里最有用的爪牙了。”
“此话何解?”
“在下认为,冯铢似有投靠皇上的嫌疑。”
寝屋中陷入寂静。
杜恒抬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他在屋中踱步了一圈儿,郑重盯向莫缃銮,“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九。”
杜恒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冯铢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作为他手底下头号爪牙,自然也知晓他不少秘密。
若他果真投靠幕昔年……
他又抬头,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他今日,从在下手中救了南宫墨。太师大人,南宫墨可是南宫凌唯一的儿子,冯铢应当恨不得他死才对。所以他救南宫墨的理由,只可能是南宫墨乃是皇上身边人的缘故!”
杜恒赞成点头,“的确是这个理儿。”
“冯铢不能再留,请太师派遣杀手,尽快解决掉他为妙。”
杜恒毫不迟疑地允了。
皇宫。
被太师府那两人议论的男人,正缓步行走在深深长长的宫巷里。
熨洗平整的缎制品蓝朝服,把他的身段勾勒得分外挺拔。
英俊年轻的面容,使得路过的宫女们在行礼之余,还悄悄儿地投之以爱慕目光。
可他皆视而不见。
行至宫巷尽头,他终于不再强忍,对着手帕咳出一口鲜血。
莫缃銮的内劲对他造成的伤害,远大于他的想象。
他抬眸。
只见宫巷尽头的冰花树下,正立着位美少年。
不笑时也仿佛含情脉脉的丹凤眼,保养得比女孩儿还要细腻白嫩的肌肤,不是他们的皇帝幕昔年又是谁。
满树冰花晶莹剔透,分明是美到极致的景色,可在少年面前,却无法掩盖他倾国倾城的美貌。
说他貌若天人,也不为过。
冯铢垂眸拱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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