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自高楼大厦的缝隙中吹来,裴晋桉仰望着浩渺的苍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微眯着眼睛歪了歪头,冲着天台上包围他的所有人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二十多年前,一个高中辍学的女孩子为了供哥哥念书,背井离乡来到A市打工。
没有文凭没有人脉,什么都不懂,女孩子为了在大城市站住脚,只能去饭店当服务员。她没日没夜的干活,赚来的钱都攒着供哥哥上学,给年迈的父母治病。
后来这个女孩子被同乡介绍到一个大酒店打工。这也是她噩梦的开始。她在酒店当服务员的时候被一个喝醉的大老板强了。事后大老板为了堵住女孩子的嘴巴,强行塞给女孩子五百块钱,硬说女孩子是自愿的,是她为了钱主动勾引他。
女孩子的名声被败坏了,她在酒店干不下去被辞退了。女孩子辗转又找了好几份工作,最后都因为大老板的原因被辞退。那个大老板还找上门来,说要包养她。还承诺只要女孩子能给大老板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他就给女孩子十万块钱。
“你们知不知道二十年前的十万块钱对于一个没钱没势的山里姑娘意味着什么?”
不管这中间有没有挣扎反复,最终女孩子还是同意了。几个月后,她也顺利的怀孕了。然而这个时候,大老板却后悔了。因为他的妻子也怀孕了,为了家庭和谐,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他不顾女孩儿已经六个月的身孕,强行压着女孩儿去打胎。”
结果女孩儿死在了手术台上。女孩儿的父母得知女孩儿的死讯,跑去A市给女孩儿收尸。好好一个闺女说没就没了,还是这样见不得光的死因,女孩儿的父母辗转打听,终于从同乡的口中得知了真相。他们想找大老板讨个说法,最终得到的却只有嘲讽和驱逐:“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要多少,说个数!”
裴晋桉说到这里,目光漠然的询问众人:“你们说,人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嘛?”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跪在天台边缘的顾董事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裴晋桉低下头,目光冰冷的看着顾董事长,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女孩儿是我的妹妹。”
他乖巧懂事的妹妹,为了供他读书宁愿辍学去打工的妹妹,年仅二十余岁的妹妹,被人强迫,被包养,被压着去黑诊所堕胎,最后惨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只留下一身污秽不堪的名声。
而他的父母,也在接女儿骨灰回家的路上遇到车祸。得到噩耗的那一天,裴晋桉意识到自己已经家破人亡。
“你还记得这里吗?”裴晋桉指着脚下高耸入云的大楼:“二十年前,就在这里,你不顾我妹妹的哀求和反对,把她强行送到了手术台上。”
“现在,我妹妹和我爸妈的骨灰也被埋在下面。”裴晋桉笑眯眯说道:“我在这里弄死你,想必我爸妈和妹妹九泉之下,也能欣慰。”
裴晋桉说着,握着绳套的手一松,顾董事长的身形猛的一栽,一声凄厉的惨嚎从顾董事长的口中喊出来:“不要——”
“等等!”关键时刻,警方派来的谈判专家喊住了裴晋桉:“你有什么需求,我们可以——”
“我没有任何需求。”裴晋桉举起双手,眼睁睁看着顾董事长的身影从天台楼顶摔下去,凄厉的嚎叫声从楼下飘上来。
裴晋桉低头看着楼下忙忙碌碌的人群,警方已经进行了全面封锁,还铺了充气垫。不过星桉影视的办公大楼实在是太高了,估计那点充气垫也不管用。
裴晋桉不知道顾董事长会不会摔死,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对方没摔死,恐怕也活不利索。
裴晋桉看了一眼顾夫人,嗤笑一声:“恭喜你,从此以后,顾氏集团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围在一旁的顾家其他人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看向顾夫人。
顾夫人面色微沉,就听裴晋桉维持着双手举过头顶的姿势,冲着镜头大声说道:“我承认,是这位顾夫人让我绑架顾董事长的。”
电光火石间,文酌煜忽然明白,裴晋桉恨的不仅是顾董事长,而是整个顾家。他今天想要报复的也不仅仅是顾董事长一个人——他的目的是让顾家陷入内斗,陷入舆论的漩涡,让整个顾氏集团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