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琛与陌生宾客闲谈不超过五分钟,浅尝辄止,若即若离,对方自然就会离开了。
他没忘记本职,搜寻到项明章的高大身影,想过去问一问有没有要交代的,刚走一半,一位高挑的女宾率先走到项明章的面前。
楚识琛识相地止步。
两分钟后,女宾笑容飞扬,仍没有离开的意思,楚识琛只能看到项明章的背影,他猜对方的表情应该同样愉快。
舞曲欢畅,女宾大方地伸出手,邀请项明章一起跳舞。项明章摇摇头,女宾耸肩表示没关系,看得出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场中三三两两,凑伴的不在少数,成熟男女,夏夜良辰,眼神一来一回就够了。
楚识琛拒绝了几次暧昧暗示,饮尽杯底香槟,古往今来的名利场有一点相同,一切旖旎皆与他无关。
他自嘲地抿了抿唇角,忽觉好没意思。
手机振动,项明章发来一条信息:我想回房间了。
楚识琛朝项明章和女宾的方向望了一眼,旧时他跟一些公子哥打过交道,这样的夜晚与佳人一拍即合后意味着什么,他心领神会。
楚识琛悄然退场,回套房叫人更换了一套床品,加了一瓶红酒,并挂起一套西装方便明早更换。
他失意地想,居然沦落到打点这种事,尽完秘书职责,怕煞风景以及保险起见,他离开时拿走了茶几上的会议资料。
回到自己房中,楚识琛洗漱完躺在床上看资料,对于计费模式他了解得不多,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楚识琛越看越困,闭上了双眼,脑海却乱糟糟的无法平静,没有燃香助眠,他辗转了一个钟头还没睡着。
陡地,他忍不住想,套房里是何种情形?会不会耽误明天上午的工作行程?
手机再一次振动,楚识琛扶额接通,没看来电显示:“你好?”
项明章冷漠的声音传来:“我不好。”
楚识琛惊讶地拿开手机,确认是项明章打来的,这个时间怎么会……他把手机重新贴到耳边:“什么事?”
项明章问:“你把会议资料拿走了?”
楚识琛:“是。”
“给我送过来。”项明章说完就挂了。
楚识琛的困意醒来大半,他披了件睡袍去送资料,到套房外敲开门,项明章的冷脸和通话中的语气简直无比贴合。
房间安静,那瓶红酒打开了,只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旁边是亮着的笔记本电脑,项明章衣衫整齐,双人床上被褥平坦,显然没人动过。
楚识琛递上资料,无言以对。
项明章接过,更是无语得嗤笑出声,应酬场合不好拂人面子,况且对方是主办方那边的一位女士,所以发消息让楚识琛想个由头来帮他脱身。
谁料楚识琛居然丢下他走了。
项明章权当自己暗示不到位,等他回房间,面对种种痕迹才意识到——他要去玄武湖,楚识琛理解到秦淮河去了。
空气弥漫着尴尬,楚识琛试图将功补过:“需要帮忙吗?”
“不用。”项明章说,“要不是必须参考,我不会这个时间扰人清梦。”
楚识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那我回去了。”
他后退转身,忽然,项明章在背后挑明:“楚秘书,下次不要自作主张,你以为的艳/福未必我就有兴趣消受。”
楚识琛会错意,认了:“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项明章说:“以你的生活作风,想歪了倒是也能理解。”
楚识琛转过来:“你和那位女士郎才女貌,相谈甚欢,所以我误会了。”
“通过后脑勺就知道我相谈甚欢?就算是,你不懂什么叫逢场作戏?”项明章说,“或者你觉得我很随便,认识几个钟头就想跟对方上床?”
楚识琛的确评判有误,不好辩解。
项明章又问道:“还是因为你习惯了这么随便,于是以己度人?”
楚识琛无法推翻这个身份曾经的行为,忍耐道:“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
项明章站起身,迈了一步到楚识琛面前,那张脸透着不屈、不悦,倒像他欺辱人似的。
他最后警告:“下一次不要再搞这种乌龙。”
楚识琛说:“没有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多此一举。”
不料,项明章弯腰端起酒杯,将杯底的红酒一饮而尽:“那我哪天要是来真的,需要你安排怎么办?”
楚识琛目光轻闪:“那希望你能明示我。”
“葡萄酒太甜了,不够助兴,只配提神。”项明章告诉他,带着淡淡的酒气,“要是来真的,我会找你要一杯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