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楚识琛,还有项明章,没有项明章,会有下一个总裁,亦思已经被项樾收购,李藏秋的权力注定被削减。
项明章懂了:“冒着犯罪的风险,却没有相应的获利,一个生意人不会做这种买卖。”
不远处笑声响起,李桁打偏了一球,李藏秋说:“你是进洞还是过水,要认准目标再下手。”
楚识琛咂着这句话,说:“认准目标……游艇爆炸,我们假设李藏秋是为了破坏签约,那为什么没毁掉合同?”
混乱逃生的时候,要毁掉一纸合约并不困难。
项明章道:“我也有一处不太明白,之前雇佣Alan是因为他懂游艇、水性好,但在陆地上他未必有优势,很可能路都不熟。”
楚识琛若有所思:“长相也有点显眼,那为什么还要他来跟踪?”
项明章和楚识琛逐渐脱离“担忧”的状态,不断猜测、质疑、再推翻,陷入循环的论证逻辑中。
消遣过下午茶,李藏秋一家先走了。
楚太太终于等到机会,把备好的红包和礼物拿出来,不好意思地说:“一条领带,纯色的,好搭配。今天招待不周,是我没有调剂好。”
项明章接过:“伯母胡说什么,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聊了那么久海岛度假,楚太太心里另有期待,说:“等有机会希望能叫上你妈妈,一起去我们家在新西兰的农场,那里好漂亮的。”
项明章不由得温柔了几分:“那我要运几箱蜂蜜回来。”
楚识琛送项明章出门,车窗半落,他伸手
进去松了松安全带,收回时被托住掌心,项明章亲了一下他手上的戒指。
剩下两天假期过得飞快,项樾是初八上班,要求员工提前半天到岗准备。
初七下午,楚识琛到公司,部门同事基本都来了,正散漫着,有人发现内网系统发布了一条正式公告。
年后,楚识琛将调到亦思销售部,担任总监一职。
楚识琛坐在秘书室里,对着屏幕上的文字发呆,他心里隐有预感,但明明白白的通知亮在眼前,还是有些高兴的。
同事们纷纷冲进来恭喜他,却也舍不得,个别多愁善感的甚至要抹眼泪。
楚识琛吓得递了一圈纸巾,说:“从九楼搬到十二楼罢了,搭电梯眨眼就能到,不要弄得我又被开除了似的。”
彭昕来迟,一脸错杂:“识琛,你帮我很多,我私心希望你留在九楼,可人往高处走,我应该祝福你。”
楚识琛说:“谢谢,你不要煽情。”
彭昕挺听劝:“不会,你要是留下,恐怕要坐我的位子了。”
楚识琛失笑,手机响,是周恪森打来祝贺,见他要接电话,同事们识趣地出去了。
挂断后,楚识琛踱到门口,望着整间秘书室,每天进进出出,白天伏案,晚上挑灯,是他在项樾最熟悉的地方,此刻想收拾却无从下手。
忽然,余光里靠近两道身影。
楚识琛转过身,看见项明章走过来,后侧跟着一名年轻的男人,穿着正式,戴着一副眼镜,很沉稳干练的模样。
他问:“项先生,这位是?”
项明章说:“行政部调来的秘书,冯函。”
冯函伸出右手:“楚总监,您好。”
楚识琛从项明章脸上移开目光,他只念着自己走,忘了秘书要有新人来当,伸手回握,他道:“你好,我会尽快跟你交接一下。”
冯函说:“好的,我经验不足,请您海涵。”
楚识琛让冯函先在秘书室坐一会儿,熟悉熟悉办公环境,他退出来,跟着项明章进了总裁办公室。
没开灯,光线暗沉沉的,项明章走到恒温酒柜前,说:“给你挑一瓶酒,明天在餐厅请新同事喝一杯。”
他们对李藏秋的怀疑没有完全打消,而亦思的销售部一直是李藏秋的辖地,楚识琛说:“我以为你会更改主意,让我避开李藏秋。”
项明章的确想过,可他吻了楚识琛的戒指,说:“拥有血性,我猜你不喜欢躲藏。渴望胜利,总监只是第一步。”
楚识琛缓步走近:“谢谢你懂我。”
太阳落山,办公室里更昏暗了,项明章问:“别的事还有意见么?”
“有。”楚识琛说,“新秘书很帅气。”
项明章道:“秘书要跟着应酬,没有难看的。以前别人见的是你,换个歪瓜裂枣,难保不会有落差。”
楚识琛挑眉:“别人有落差,还是你有落差?”
项明章说:“我的落差没有人能够弥补。”
楚识琛从后抱住项明章,半张脸映在玻璃柜门上,里面是水晶杯,切割的棱纹和他的眼睛内外相映,分不清哪个更璀璨。
他说:“升职加薪,是不是因为养了猫。”
项明章道:“什么意思?”
楚识琛问:“你不知道招财猫吗?”
项明章说:“是日本的猫。”
“那算了,本来想去谢谢灵团儿。”楚识琛收拢手臂,环得紧一些,下巴在项明章的肩头轻蹭。
肩痒,心也痒,项明章后知后觉:“你们民国的公子,求欢要铺垫这么长吗?”
“那我改。”楚识琛说,“不去缦庄,去你的公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