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离开之后,付余安自拐角黑暗中走出,指尖用力抓着披风的边缘,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他的目光阴鸷森寒,唇瓣紧抿,透着凉薄与冰冷,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再没了那温雅和煦的模样.
或许可以说,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陆、阑、丞。”
他咬牙念着这三个字,俊逸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狰狞,半张脸隐在晦暗的阴影下,透着凛然的诡谲。
云散月出,光芒落在他苍白病弱的脸上,像是要拂去他的阴霾,可他却低垂了眼帘,眉头轻皱,像是不喜,转身便重新步入黑暗中。
街道上,陆阑丞带着锦瑟在一处小摊上买面具,他自己选了个眯眼的狐狸面具戴上,又拿了个猪头的面具逗身边的小姑娘。
锦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想要说他两句,但目光落在他脸上还未消下去的五指印痕,瞬间哑了声。
她拨开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手,自己拿了个模样可爱的小鸟面具,结果旁边传来陆阑丞忍俊不禁的笑声。
“小鸡崽?”
锦瑟羞恼地凶他,一本正经地指着面具,“你看错了,这上面是五彩凤鸟!”
“是吗?”陆阑丞低着头凑过来细看,指腹挠了挠白皙的下巴,然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果然。”
“是吧。”锦瑟满意地笑了起来,正要把面具戴上,却听陆阑丞又开口。
“嗯,果然是只小鸡崽。”
锦瑟戴面具的动作一顿,可陆阑丞说完便迅速往后退开,正好避开了锦瑟的踢腿动作,像是早有预料。
可锦瑟预判了他的预判的预判,她不但不气,反倒勾起了唇角。
见她如此,陆阑丞心中立马咯噔了一下,但已经晚了。
他踩到了锦瑟丢的圆珠子,脚底一打滑,往后摔去。
好在他反应极快,反手撑着地,腰肢以极其不可思议的柔软弧度弯下去,而后掌心用力,撑起了身子,稳稳当当地站在锦瑟面前,拍了拍手心沾上的灰尘。
锦瑟:“......”这腰。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太过赤裸,又或者过路人的异样注视和唏嘘,陆阑丞原本还有些自得骄傲的脸上,微微不自然起来。
好在今日他未束发,挡住了滚烫发红的耳朵,但即便如此,他也有种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感。
“好俊的身手,小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曾娶妻啊?”
有大胆的女子笑嘻嘻地拿着团扇挑逗,看穿着打扮应是个贵族千金,旁边还有应和声,言语却更加孟浪。
“这小腰细的,身为女子的我都自愧不如,还这么有劲,真是羡煞人也。”
这话实在有些过分,锦瑟不悦地看向那人,脚步往前,挡在了陆阑丞面前,目光直视那还在不知所谓的嬉笑女子。
是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到容貌吗?所以她才这么言语无忌。
见到锦瑟,那人愣了愣,却并未就此打住,反倒笑的越发跋扈。
“呦,原来已经有主了啊,真是可惜了,难得见到这样...”
“你是妓院里的老鸨吗?”
锦瑟开口打断她的话,犀利地嘲讽,气的对方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