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他就将脸上的狐狸面具拿了下来,只是没有丢掉,而是放在手里摩搓。
嘴角还衔着抹温和的笑弧。
“是啊,你说过,你喜欢的只是戴狐狸面具的他,而不是所有戴狐狸面具的男子你都会另眼相看,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你不必提醒我。”
目光哀伤地看着那临危不惧,神情冷淡的女子,温行之将手中的狐狸面具递给身后推轮椅的护卫。
他压抑地掩唇咳了几下,再注意锦瑟的眼神,依旧是那样波澜不惊,情绪顿时有些失望落寞。
“那天,我真的很高兴,哪怕是被你故意误认为陆阑丞,哪怕知道你只是想要伤我的心,可我甘之如饴。”
看着他一副自我感动,眼里没有旁人的样子,锦瑟只觉得头疼。
跟一个听不见人话,自己还喜欢鬼话连篇的人,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当然,他说的话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从不过心。
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早干什么去了?
凭什么他悔悟了,想要将她拉回过去,挽留那已经消失无踪的喜欢,她就一定要顺着他?
他是不是从未想过,在他高兴,甘之如饴的时候,带给她的,是嫌弃,是厌恶,是烦不胜烦?
“布下这个连环局,一箭双雕,温行之,你想要的可真是太多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都懂。
他不仅想要她,也想要那滔天的权势,野心之大,一锅容不下。
“本该就是我的,不是吗?我只是将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瑟瑟,你不能因为移情别恋,便总想着委屈我,我也会难过的。”
他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她跟前,伸出手期期艾艾地想要抓住她的掌心,锦瑟低垂着眉眼,未有半分怜惜地躲开他的触碰。
嘴里说的话更是扎人心肺。
“你难过与我何干?我只在乎我喜欢的人难不难过,温行之,别再自以为是,自欺欺人了,即便你死了,我唯一会做的,也只是…”
“只是什么?”他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回答,锦瑟抿了抿嘴,毫不留情地勾唇嗤笑。
“不必期待,我不会吊唁,也不会哭坟,我只会大摆宴席,祝我脱离苦海,终于解脱。”
空气一下子冷了起来,锦瑟瞧着对方近乎难堪的脸色,只觉痛快。
可没过多久,他就又笑了起来,眸中溢着诡异莫名的光。
“那天你会穿红裳吗?我记得前世你最喜欢的一件海棠彩绣烟罗裙就很好看,眉间一抹花细,艳若春花,丽如朝霞,垂眸一笑间,分外动人。”
锦瑟不明白他突然扯这些做什么,还未斟酌回话,他已经不在意地继续自说自话起来。
沙哑的嗓音充满着迷离。
“若是穿红裳,我就当你再嫁我一次了,倒也不亏。”
锦瑟:“???”
听见他的低笑,真是内心五味陈杂。
不是感动这份深情,更不是可怜他的痴望,而是纯粹的觉得他有病。
医书曾有言,有这样一种病,染病者内心扭曲,被情感左右,就跟得了心魔似的,时不时疯一下,癫狂吓人。
注释:难解,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