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会儿, 这午觉是睡不下去了,二人都有些激动,孙桂芳还让杨继西多教自己一点数学。
“那你算算, 五十颗奶糖, 卖两毛一颗, 能卖多少钱?”
杨继西给她布置了作业。
孙桂芳小时候家里穷,但她还是念了三年的书,这还是孙父借钱送她去的,孙大哥作为长孙, 被孙爷爷咬牙送进去学校, 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
也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你就小看我了不是, 我好歹念了三年,”孙桂芳又想起杨继西, 好像没去过学校, 她又觉得心疼起来了。
“我好歹在梦里学了不少, ”杨继西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 “别多想, 你这么有本事, 那你说啊,多少钱。”
孙桂芳轻哼一声,抓着他作乱的手点了点, “刚好十块钱!”
忽然, 她坐起身。
“怎么了?”
杨继西也跟着坐起身, 手还护着她。
孙桂芳咽了咽口水看过来, “我们一天有六十颗奶糖, 也就是十二块钱, 我们一天有十二块钱!一个月算三十天, 那就是、就是.....”
她嘶了两声,捂住头使劲儿算了算,“三、三百六十块钱!”
草!
“不准说脏话,”杨继西捂住了她的嘴,“知道你激动。”
孙桂芳拉下他的手,激动的心也随着他淡定的神情冷静下来,“你怎么这么冷静?是不是对你身体有伤害?如果是那就不要了,我们不要了!”
说着就着急地抱着他。
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杨继西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逗逗你,看你什么时候反应过来,我看见福窝这么多奶糖时,就算出大概能得多少钱,前提是我们能卖出去。”
“不骗我?”
“不骗你,我怎么舍得骗你,”杨继西碰了碰她绯红的眼角,柔声道,“小哭包。”
孙桂芳把头埋在他怀里,许久后才道,“我其实很担心。”
“我知道,”杨继西抱紧她,“但是我觉得不用担心,虽然空间升级时,我会难受一下,可我觉得是它在和我的身体灵魂融合,等完全融合后,就不会再疼了。”
孙桂芳只是抱紧他,“不要骗我。”
“我不会,”杨继西亲了亲她的脑袋,“我最舍不得你,最爱你。”
孙桂芳的耳朵脖子全红了,抬起头时,那张脸像是年画娃娃般,“我、我也最爱你。”
她红着一张脸娇羞道。
杨继西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了亲她,要不是下午还要去上工,他就把人办了。
听着他在耳边的低语,孙桂芳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大白天说什么浑话!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她钻到杨继西怀里,闭着眼道。
“好。”
杨继西闷笑一声,应着她。
傍晚二人下工回家时,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个精神很不错的老人。
“叫大舅,”陪着老人聊天的杨二爷爷笑道,杨大爷爷也在一旁坐着,一看就是特意过来作陪的。
这是杨二奶奶的亲大哥,跑了三十多年的货车,现在已经退休了,由他的大儿子顶了货车司机的工作。
“大舅。”
二人异口同声道。
“好好好,”周大舅在杨二奶奶那知道不少关于这小两口的事儿,而且也听了杨二奶奶隐秘的打算,自然也是赞成的,“老三媳妇儿啊。”
孙桂芳一愣,上前应着。
周大舅却拿出了一块手表,女士款,红星牌,看得出来这手表虽然旧了些,却保护得很好,分针秒针此时还在嘀嗒嘀嗒地转呢。
“第一次见你们,我这个做大舅的也略表一下心意,这手表是我退休那年从一位老婶子那买过来的,因为是女士款,一直没找到送的人,今儿见到你们,我心里高兴,来,好孩子,快戴上。”
杨继西和孙桂芳被这操作弄懵了,这块手表新入手要么就是给票,要不怎么也要一百多块钱才能到手,即便是二手入手,那也不少于五十块钱。
这第一次见面,就给这么大的礼,有些过与重了。
孙桂芳自然不敢要,连声道谢后婉拒,杨二爷爷却道,“收下吧,你们大舅的心意。”
“桂芳快收下,”灶房忙活的杨二奶奶也出来了,她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大舅走南闯北多年,他手里好东西多着呢,放心收。”
周大舅哈哈大笑,“是啊是啊,我本来想把收音机拿过来的,你们二娘笃定你们更不敢要,我就换了个小的,快收下,别和我见外。”
“是啊,你们大舅的心意,我想要他还不给我呢,”杨二爷爷又调笑道。
孙桂芳看向杨继西,杨继西微微点头,孙桂芳红着脸道了谢,接过了那块手表,不是很重,但入手有些凉意,这个季节拿到手里很舒服。
杨继西当着他们的面给孙桂芳戴上了。
杨大爷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他知道周家的日子过得不错,没想到这么不错啊,一块手表说送人就送人,还想送收音机?
乖乖,那玩意儿他只听杨继康说,在县里瞧见过几次。
“真好看。”
杨二奶奶拉着孙桂芳的手看了一会儿赞道。
孙桂芳去灶房帮忙做饭,周大舅拉着杨继西说话,见他说话办事都很不错,心里是越发喜欢了,要吃饭了,杨大爷爷被石头叫回去吃饭。
“就在这吃吧大哥。”
杨二爷爷道。
“不了不了,”杨大爷爷笑着摆手,“今儿得回去吃,你们慢慢聊。”
杨二爷爷还想他今儿怎么这么客气的时候,杨继西忽然想道,“今儿是石头的生日。”
“生日?”
杨二爷爷有些不解这个词儿。
“就是过生,”杨继西笑道。
地方话“过生”就是指这个人今天生日。
“哎呀!我还真没想起来,待会儿给给石头发个过生包。”
也就是小红包。
杨继西也记下了。
天色已经暗了,所以三人进了堂屋,杨二爷爷对视一眼后,周大舅说起砖厂那边的事儿。
“我倒是有些关系在里面,好砖头是不行,稍微有些瑕疵的,能拿到,但如果是修整个砖房,怕不够,要的人太多了。”
杨继西赶忙说了他们的房子构造,周大舅听完后笑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早知道这样,我那些年也不用为了修砖房,攒了好几年的砖头,半夜还有人偷拿,可把我气坏了。”
“我就说可能有人来偷,你还不信,”杨二爷爷吐槽着大舅子,周大舅也回怼了他两句。
在二人谈笑声中,杨继西擦了桌子,又去灶房端来碗筷,来回帮忙,看得周大舅越发满意。
等他又去灶房时,周大舅小声地对杨二爷爷道,“这两个孩子不错,都是好的,而且重感情,你们对他们好,他们对你们也好。”
“可不,”杨二爷爷连连点头,“以前也没这个想法,后来搭伙,越发觉得这两个孩子不错,老三他们看不上这两个孩子,我们还舍不得呢。”
“过继怕不没那么容易,”周大舅摸了摸特意留的胡子,“要是小时候还能和他们商量商量,现在这么大了,不过既然在你们旁边建房,那离得这么近,这日久天长的相处下来,他们早晚都会把你们当成最重要的长辈。”
过继不过继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心,你待人好,对方才会待你好。
这个话周大舅不说,杨二爷爷也是明白的,“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
在孙桂芳和杨继西心里,本来二娘他们就对自己不错,再想杨继西病了那回,杨二爷爷二话没说就去镇上寻陈叔,就冲这一点,二人便非常尊敬且爱戴两位长辈了。
“这是奶糖啊!你们哪里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