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嫂又不是外人, ”杨文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看得孙桂芳都忍不住别过头笑了笑。
杨继西闻言一时间没忍住,给杨文清上了半个小时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课。
听得杨文清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等杨继西停下来,杨文清赶紧把东西往他背篓里一丢, 接着将门唰地一下打开, “三哥, 嫂子, 你们慢走,下次再来玩儿。”
这应该是他最想送二人走的时刻了。
从东巷出来后, 杨继西找了个地儿放下背篓, 把麦乳精和奶糖装进空间。
“这下情领大了。”
杨继西说。
“是啊,”孙桂芳想到杨文清开柜子的样子, 忍不住又笑道,“他这样真的会被骗的。”
“可不。”
杨继西点头。
“同志, 要瓜子吗?”
等他背上背篓, 和孙桂芳走了两条街后,一个高大的汉子凑近道。
“什么价?”
杨继西随口一问。
结果在那人一听有戏, 要说价的时候, 瞧见了杨继西的模样,顿时一惊。
“杨三哥啊!”
接着又看向旁边的孙桂芳,是的没错,这就是早上瞧见的二人。
“嫂子好。”
汉子瓮声瓮气地打着招呼。
可杨继西二人看他只觉得陌生, 他们对视一眼后,都明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顿时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此, 汉子赶忙道, “是我李哥的人,早上的时候我老远见过你们,李哥说了以后见到你们得恭敬点儿。”
闻言,二人松了口气。
“同志你吓我一跳,”杨继西笑道,“瓜子怎么卖?”
“杨三哥吃瓜子还要钱吗?”
汉子直接掏出大约两斤左右的瓜子袋,直接放在了杨继西的背篓里,“就送你们吃了!我姓夏,叫我小夏就成。”
“这怎么好意思,”孙桂芳赶忙去攀背篓,杨继西顺势蹲了一下,孙桂芳拿起里面的瓜子袋塞过去,“你不要钱,我们就不收,谁家的日子不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小夏一愣,随即挠了挠头,“那、那一分钱一斤,给我两分钱就可以了。”
“夏同志,你今天多大啊?”
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高大汉子叫哥,杨继西有些怪异,于是问道。
“我十七了。”
小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别看我长得显老,我们家都这样,我爹说这叫少年老成。”
杨继西夫妇:......
有道理,有道理。
“我记得看电影那也有瓜子卖,一般是三分钱一袋,一袋可能五两左右,一斤六分钱,这两斤就是一毛二。”
孙桂芳以前和杨继西谈恋爱的时候,是去看过电影的,也知道瓜子的价,所以准备掏钱。
结果小夏往后一退,“嫂子,那是加了价的,我们拿瓜子没这么贵,你给我五分钱、五分钱就很多了。”
“既然叫我们一声哥嫂,那就别扭扭捏捏的,”杨继西一说,孙桂芳再把钱一塞,二人便冲他笑了笑准备走了。
小夏看着手里的钱,赶紧又把人叫住,“成吧,那你们是要回镇上吗?我也准备回去了,咱们一道吧,坐陈翔哥的车。”
“几个人?”
杨继西停下脚步问道。
“就我一个,李哥他们今儿不回去,”小夏连忙道。
于是杨继西他们便跟着小夏来到陈翔所在的地方,陈翔见到杨继西也有些惊讶,在看见孙桂芳时,便知道这是他媳妇儿了。
毕竟上一次他可听了一路杨继西夸赞自己媳妇的话。
各自介绍打了招呼后,便上了车。
到镇上的时候也才四点,二人先去了孙家,送了五十个鸡蛋,坐了一会儿后便要离开。
“都这么晚了,就在这住下呗,”孙父连忙道。
“我们去幺妹那歇一晚,”孙桂芳笑着道。
“哦哦这样啊,”闻言孙父也不再拦着,“你们大哥、大嫂正好寄了东西回来,你们的正好拿出去了。”
孙大哥他们寄了很多饼子回来,这饼子叫舒华饼,微甜,很脆,吃起来也不觉得干,是孙大嫂娘家那边的特产。
还有两罐营养粉,兑冲着开水吃,对身体不错,其中一罐就是给杨二奶奶他们的。
再有就是保温壶,这玩意儿得用票,不能用钱,所以很是稀罕,原本孙家就有一个了,孙大哥怕不够用,毕竟冬天冷得很,多在保温壶里存点开水也好用。
所以又买了一个回来,顺带给孙桂芳他们寄了一个。
最后是两副新的牙刷,还有一支牙膏。
二人背着东西离开,到了僻静地儿后,杨继西把牙膏和牙刷放进空间。
到老马沟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半了,刘章正在给平安做木马玩具,平安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看。
杨幺妹则是刚从鸡圈那边过来,嘴里还说着:“这鸡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家里的鸡也不生蛋了,想给平安补补身体都没有。”
“明儿我去买点回来,再贵也要让平安和你吃点。”
“这么贵我不吃,”杨幺妹道。
“幺妹!在家吗?”
院子外传来孙桂芳的声音,杨幺妹哎呀一声,放下扫帚就打开了院门,探出头往外一看,可不就是杨继西他们来了吗!
“哥,嫂子!”
“今晚我们可要在你这住了,”孙桂芳笑道。
“那好啊!你们每次来都没住过,这次多住几天都行。”
杨幺妹拉着孙桂芳的手笑道。
“明儿还是得回去,平安,过来舅娘抱抱?”
进了院子后,孙桂芳蹲下身,冲平安伸出双手。
平安颠颠地跑过来抱住她,“舅娘。”
带着孩子奶香味儿的身体让孙桂芳沉迷,“真乖。”
“舅舅也抱抱,”杨继西进堂屋放下背篓,把鸡蛋往桌上一放,便出来抱起了平安。
平安咯咯咯地笑着,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脑袋,将小脸靠过来贴住他。
杨继西心里一阵柔软,“平安,我是谁?”
“舅舅。”
平安奶声奶气地唤着。
“真乖,”杨继西和他贴贴,还举高高,转头却不见刘章,只看见杨幺妹和孙桂芳在堂屋说话。
“最近鸡蛋贵,你们应该拿去卖的。”
“我们心里有数,你快拿进去放好,”孙桂芳笑。
杨幺妹看了看桌上的鸡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把这份情放在心上。
而刘章去哪里了呢?
他去后村张家买了一只肥兔子回来,杨继西牵着平安在院子外走的时候,便见刘章提着兔子往这边来。
“怎么去买兔子了?”
“难得来,加个菜嘛,走,平安,我把兔毛给你攒下来做帽子。”
刘章叫着平安,平安看见兔子后立马跟上,也不让杨继西牵着了。
“我记得你们后村张家是养兔子的。”
“是啊,”刘章应着,“他们家没有养鸡,所以可以多养一点兔子,这兔子可会生了,现在他们家....随便家里的圈里只有那么几只,其实到底有多少,我们也不知道。”
反正想吃兔子就去买,大伙儿都心照不宣。
“多少钱?”
这个兔子有六斤多的样子。
“都是队里的人,卖得便宜,一毛钱一斤。”
六斤才六毛钱,确实有些便宜。
要知道瘦肉都是两毛钱一斤。
刘章一边利索地剥皮,一边回着,“就是因为太便宜了,所以队里买的人不少呢,就我刚才去,都遇见三个人。”
这些年张家靠着卖兔子的钱,去年就建了房子。
“那我明儿也买一只回去吃,”杨继西道。
“行啊,”刘章默默记下,准备明儿一大早就去张家买。
结果杨继西扫了他一眼,“我自己买啊,你别乱花钱,不然你买了我也不要。”
“哥.....你就这么客气吗?”
刘章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