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李承业便是得了此矿,方有了谋反甚至统一蜀地之本钱,这事情,直到王弘毅前世败北后,方才知晓,却早已晚了。
现在王弘毅拥有大权,自不会放过此金矿,任命心腹到此为官,所谋便是这金矿。
不过,沿途赖同玉所见,使他触目心惊,这已经不单是土地相对贫乏所能解释的了,不由叹的说着:“可惜吾只为县丞,不为县令,不能干涉这民政,不过开矿之后,若有薄功,必请之任此县县令,三年必治,以绝乡老之菜色”
顺义县,县城。
略显破旧的县衙门前,有几个衙役,正立于阶梯上,向城门张望着。
在他们中间,有一人,显是一个令吏,正在发着脾气,左右人都是口气恭谨的回着话来。
路上行人识得他们,皆绕道而行。
好一会,令吏方收回目光,随后,又叹一口气。
见他心情不好,其他人连忙劝说,怕这位一个不高兴,又将怒气撒到他们身上。
“赵令吏,您也莫起急,这县丞老爷何时来,又未给咱们哥几个说,便是接迟了,他也怪不得咱们。”
“是啊,赵令吏,您这也太过紧张了。”
“你们懂什么?现在县衙里县令没有,主薄跑了,我们就是这里的老人,新老爷若是不高兴,咱们都得卷铺盖滚蛋要想继续混下去,就得讨老爷欢喜”赵令吏斥骂着说。
听赵令吏这一讲,其他人方明白过来,脸上亦带上几分焦急来。
“赵令吏,那咱哥几个现在该如何做?”
“废话还能如何?继续给我等消息,小六子在那边盯着呢,若是来了,会派人告诉咱的。”赵令吏望着城门方向,说着,又等一会,看看天色,连赵令吏亦有些泄气了。
“看这情形,这新老爷怕是今天来不了,这日头都快落西了,若来早该到了。”
“是啊,若真到了,城门那边也该有信传过来,这消息不到,只怕是真不会在今日到了。”
“既是如此,我们进去吧,待明日去城门那边等去。”其他几人早就等的有些脚酸,趁势说着,便欲向里走去。
赵令吏活动下手脚,也欲跟进去。
便在此时,赖同玉叫住他们:“几位,请留步。”
听到竟有人叫住他们,听声音还非熟人,这几人顿时停下来,同时扭回头去。
见叫住他们是一个书生,一身文士打扮,眸子很亮,在其身后,跟着两人,看情形是主仆三人。
虽此时心情有些不悦,此人气度,却令这赵令吏不敢大意。制止住旁边一鲁莽汉子冲势,赵令吏面带笑意,步下一节台阶。
朝对方一拱手,说着:“不知,三位叫住我等,所为何事?”
他虽是个泼皮出身,外貌上亦不讨喜,这接人待物上,却也尚可。
赖同玉只是笑笑,道:“只想问一下,这里可是县衙?”
“这匾上不是写着吗……咦,这匾呢?”本想指着上面那匾说些什么,可赵令吏说话间回首一看,却皱起眉来。
本来挂在这里的匾,竟不见了。
“赵令吏,这匾怕是乘县里没有老爷,给那群刁民给摘下来了吧?”几人亦是刚发现此事,见此皆是有点傻眼。
转眼便想到何人所为了,定是那群刁民
“这群刁民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干的,非要抽死他们不可”赵令吏恨恨说着,却发现,他话还未说完,刚才问话那人,竟也步上台阶。
面上却带着淡淡冷笑,越过他,直接迈步步入县衙。
赵令吏就要制止,突然之间,想到一事,就僵在那里,难道这位是……赵令吏最先反应过来。
能以白丁之身,混到这等地位,自是脑袋不慢。
赵令吏连忙跟上去,一进去,赖同玉便亮出身份来,果是新任县丞赖大人。
验过印信和文书,赵令吏面色发白,忙上前见礼。
“小的有眼无珠,竟没认出您来,小的该打”他语气谦卑说着,下手倒还真狠,一巴掌下去,已是见了红印。
赖同玉已在椅上坐了,见他这做派,亦是有些无奈,只问着:“这事无须再提,听说你以前就管着石矿,我只问你,矿工闹事,你究竟如何看?”
“大人,小的认为,这事情却从长计议。”垂首而站,赵令吏面带恭敬,说着。
赖同玉倒是真没看出,眼前这人有这个眼力,欲要立马发作他的心思就有些淡了,只看他一眼,淡淡说着:“哦?说说看。”
赵令吏咽了下口水,心里暗暗叫苦。
这县丞老爷脸上仿佛六月的天,看不出个喜怒来,但这富贵,本就该从险中求,豁出去了。
这样想着,嘴上已经说着:“大人,刁民可恨,必须严惩,可是石矿本就属县里所管,若是处置不当,恐引起民愤,就算平了,矿工少了,也很难干事。”
“你是这么想的?”赖同玉看着跪在面前之人,淡淡说着:“那之前为何不好好安置他们?”
这话语气虽轻,可赵令吏额头却见了汗,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小的有罪,之前心里想安置,却是无能为力,小的只是做事的人,这拿主意的,却非小人啊,还请大人您给小人一个戴罪立功机会,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一定将这事情处理妥当。”
说完,低头,俯首状,等候上面反应。
一片沉默,赖同玉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赵令吏跪在地上,直到真是哭的心都有了,赖同玉才有了反应。
“既然如此,那这事,便交于你去办……将矿工事处理好,这石矿亦需重开,若是办好了有赏,若是办差了,你这令吏也不用当了。”
赵令吏听了,多少有些迟疑说着:“大人,这安置事宜,只要大人拨下银子,倒还好办,只是……恕小的直言,这石矿已是开采的差不多了,若是再开采……”
“你只管去做,其余事情,无须你来管。”赖同玉淡淡说着。
见此,赵令吏只得领令下去。
见赵令吏走远,赖同玉身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问着:“大人,先前就查了这县底细,这赵令吏本是泼皮出身,勾结官员谋利,横行乡里,为何您不将他革了?”
赖同玉垂下眸子,淡淡的说着:“你莫看他泼皮出身,论起做事来,却还可用,我初来乍到,贸然换人,只怕会耽搁了主公交代下来的事。况且,看他刚才那般言行,能力不弱,这事情交于他办也好,若办不好,再处置他亦不晚。”
见赖同玉心意已定,两个随从自不好再说什么,应着:“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