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余先生,张焕是极尊敬,余先生对他怎么样,他自是感觉的到,这次这样大的事情,他自然要去拜见老师,请老师来做主了。
张焕过来时,正是下午,私塾还开着。
余先生的这处私塾不过是几间房,修缮的很整洁,前面是私塾,后面是余先生自家的宅院,很是方便。
此时,余先生正手捧着一卷书,在私塾里面缓缓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在私塾里听课,大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一众孩童的朗朗读书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听得外面的张焕默默无语。
两年前,他已不再来私塾,一是读了几年,平时自己看书就可,有不懂的攒了些问题,找个时间再向老师请教也是一样,二是他本是家中长子,姐姐嫁人后,家里就他年纪最长,自是多多为爹娘分忧才是。
这时,余先生正好转过身,面朝向了窗外,看到了窗外的张焕。
余先生对张焕微微点了下又,又给私塾里的孩童布置了功课,推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师。”张焕忙上前,恭敬的行礼。
“称家境并不富裕,何必又带了东西过来?”,看了张焕手里的东西,余先生淡淡的说着。
张焕忙回话说:“老师,只是些家里种着,并不费上几牟钱,请老师尝尝鲜。”
见此,余先生不再多说什么了。
“呵呵,想必你是得到了消息?”对他的到来,余先生并不如何意外,捋着胡须,看着张焕:“就是你不来寻老夫,老夫也自会去找你。走,去那边讲话吧。”
余先生一非前面的半旧小亭。
“诺。”
一前一后来至小亭中,望着远处的农家景致,余先生转过脸,问着身边的少年:“既你过来,已有了决定?”
“…………弟子是想去试上一试,不过一切都听老师吩咐。”张焕不加思索的说着。
“既你想去试一试,那去吧,左右不过十天的时间,这次不成,回来后更用心读书才是。”余先生思索了片刻,说着,这就是同意张焕去考科举了。
当然,余先生答应的根本原因,就是现在大乱几十年,又是初平江南,文风凋零,科举不会很难。
就算弟子的水平,也有可能考上。
“还有,科举之事,你可清楚?”,余先生又很快问着。
这事张焕真的不清楚,有些迷茫的摇摇头:“弟子不知,还请老师教我。”,“谈不上教不教,只是听闻的多些罢了。”,说到这里,余先生微微苦笑起来。
张焕顿时有些沉默,不知道如何来劝说老师宽心。
其实余先生一直都有块心病,就是年轻时未能一展抱负,只能归来,守着一座山村,做这十里八乡的私塾先生。
“咳,还是说说科举的事情吧。”,好在这番感慨只是一会被压了下去,余先生抬起头,认真的向张焕说着:“老夫打听过了,楚王这次开科举,准备今年三月考试,先是郡试,必须去郡里考试,考中者就是秀才。”
“三月考试,四月放榜,到了八月时,又去州中省考,这就是考举人了,来年三月就去金陵殿考。”
“老夫觉得,以你的悟性和这几年来的学习,举人和进士不谈,考一个秀才,还是有些希望。”
余先生年轻时,也进行科举,也考过秀才,后来举人没有考上,根据他的实践经验,自己这个弟子,有着自己年轻时的水平。
只是又说着:“考试不但要看文章,更要看命,我时运不好,终身不得中举,就看你福气怎么样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科举本来就是名额有限,一郡上千人去考试,只有三十人中秀才,这时拼的,不仅仅是文才,还有许多许多场内场外的因素,扣除了内定的不说,别的就要看气运了。
“徒劳争墨榜,须信有朱衣。万事前期定,升沉不尔违!”越是内行越是相信时运。
想到这里,余先生不由叹息。
他虽然不会望气,也不会看相,但是读的书多了,却明理。
他清楚,普通人家的孩子,本来就秉性薄,这时去搏一下,也就是看看是不是有点运。
只是就在这时,两人都没有发觉,张焕印堂,一丝微不可见的青气,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