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古式暖气,并且把大殿分成了许多格子,四周都是镶了铜叶的大柜、书架、书案,堆得高高的都是文卷。
按照规矩,新件都放在书案上,批示过的放在书架上,已经完成的放到大柜里,大柜里满上三个月,都变成存档归到存档处。
左副丞王彦、右副丞虞昭、参知政事李显、李刚、枢密使丁虎臣、秘文阁大学士张攸之都有着座位和小间。
其实这样子很类似于现代的办公室。
不少官员忙碌着,满屋都是墨香,把文件不断整理分类。
这时,一个七品文官进来,到了一处,这里现在只有宰相虞昭和李显在内喝茶,别的都有事不在这里。
这文官行礼,说着:“虞相,李相,法会结束了,王上已经回宫,这是通报记录的折子。”
虞昭一摆手,说着:“坐,喝茶!”
七品文官半坐在椅子上,接过了茶,没有敢吃,面对宰相,心里有些忐忑,稍伏低了腰身。
虞昭看的很认真,用了大半小时,看完了,闷闷一笑,说:“王上英明!”
说着,把折子交给了参知政事李显。
只见李显年四十左右,穿着正二品紫色官袍,一双厚官靴,都四十了,看去还是面如冠玉,立坐行走,都显得十分精神。
虞昭见了一叹,自己六十多了,无论是头发和胡须都白了,心中暗叹,王上登基后,就正式实行二任内阁制,不过自己是当不了二任了,再说,还有儿子虞良博的问题,只要自己在内阁,儿子虞良博就断无可能入阁,甚至不可能担任礼部尚书,只能在六部侍郎里一个个换过。
为了儿子前途,也只有退休了。
参知政事李显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虽同为内阁,但还有一级差,于是双手接过,仔细看洋洋洒洒数千言的折本,不过他看的很快,只用了一刻时间,就沉吟着说着:“原来是这样,虞相,你看呢?”
“按律处置吧!”虞昭淡淡的说着。
李显听了,点了点头,提笔就签了字,说着:“发回存档吧!”
等着七品文官退出后,李显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起身在书架上,这里架子上不是文卷,是真正的书籍,抽出了一本。
李显熟读经书,翻到一页,读着:“……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
“……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寸之地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读到这里,李显深深叹了口气,说着:“王上有厚恩,而诸侯自弱,这是梵门的推恩令啊!”
“是啊,梵门多传中原,都短国祚,历朝灭梵几次,转眼又兴,王上这次却是釜底抽薪,一下子分化梵门,以后梵门总体也许不落,但再无一人能统帅之。”都是宰相,都不必避讳,虞昭直接说着。
顿了一顿,又说着:“这次旨意下,从者自弱,不从者也暴露出来了,王上登基后,就要北上,先完中原,再入幽并和胡人作战,这些乱源因此必须提前根除,要不闹出事,生出乱子,就不好了。”
“虞相说的是,此时胡人还在幽州,鞭长莫及,这时出乱,转眼就平,要是明年与胡人交战,牵制大量兵力,那时生乱就不好了。”
一处屋子
房内光线很暗,桌上有一盏油灯,灯焰幽幽发着光,几个道士正在里面,其中一人坐在了主座,似乎在闭目养神。
别的几个道人,垂手站着,看不清神色。
一个道人在徐徐踱步,沉着脸一声不吭。
良久,踱步的道人想明白了,盯着上面的玉信真人,带着一丝冷笑,说着:“推恩令?这样一来,梵门只怕有难了,这是道门幸事。”
“清山道兄,这旨意一下,我就想明白了,我道门衰退,和这也有关系,你看梵门虽也有几十支,但你看庙宇,都是只供养梵祖和祈都来的大梵神,虽万庙各异,实是为一,可我们道门,各派都供养各神和祖师,这就是弊端啊!”
“这不是好事嘛,道门原本就是这样,再削也削不到那里去,现在这旨意不过是对过去的确定,有了旨意,有了田产,反而可以进一步发展,真人又有何悲伤呢?”
“兔死狐悲啊!”玉信真人起身慢慢地踱步,到门口望了望一片大雪,良久长叹一声。
“道兄才有这心思感慨,我却在想,现在这情况,梵门的各位,特别是所谓圣僧,又如何应对呢?”清山道人却丝毫没有感慨,反而笑的说着:“我很感兴趣呢!”
玉信真人无语,看着远处,今年的这雪,格外的寒冷。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