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舆不快不慢的向着后宫行去,一路人所遇宫人,都是匍匐在地,以迎圣驾。
登基过后,一国王侯,成了一朝天子,自是尊贵更胜往昔。
树木这时偶有抽出新芽的,不过却只是寥寥,浅绿之色,如点点之星,在尚白的树梢旁摇曳,队伍踏过留有残雪的道路,嘎吱嘎吱之声,隐隐传来。
早有人先去德秀宫传信去,王弘毅到时,德秀宫的宫门大开,两排恭敬站立,身着宫装的谨妃笑容浅浅的站在宫门前,见到车驾到了,在两个宫人的陪伴下,一步步从高高的宫殿石阶上走下来。
“妾身见过狸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弘毅走下车驾的同时,她已盈盈下拜,头微垂着,露出雪白脖颈,在这寒冷季节,后宫之中只有这位谨妃能不畏严寒,即身着的宫装并不厚重,却依旧肤白柔嫩,寒风在其身边半尺骤然而止,丝毫无法动她分毫。
世人不知龙神入体,只道是天生所致,不显衰老之相。
“爱妃免礼平身。”王弘毅亲自将她扶起,二人相视而笑,羡煞了一旁的宫人。
人人都道陛下后宫中,有三人地位稳固,一是皇后,是陛下的结发之妻,身为正室,育有嫡子,地位无可动摇。
二是贵妃,是陛下日时纳娶,同样膝下一子一女(去年十月生公主),与陛下情谊非比寻常。
再一个特殊是这位诿妃,虽无子无女,却在宫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自从王弘毅称王以来,后宫女眷渐渐增多,并非只有一后二妃。
其中容貌胜过这三女,亦不是没有。
各地为了献女入宫,多绞尽脑汁,又岂会容貌平平?
可论起恩宠来,再无人可与这三人比肩,目前多是贵人之流。
话说后宫制度,第一当然是皇太后,其次是皇后,并没有皇贵妃,下面就是四妃,以贵妃为首。
再下面是“庄妃”、,“丽妃”、“梅妃,等杂号妃,谨妃在其中。
再下面就是大人,再下面就是贵人,而最低级的就是才人了。
按照制度,凡受临幸的少女,必加“才人,这封号,稍微宠爱,就加“贵人”。
而秀女谢绿蕊,因怀孕晋到贵人,生了一个公主,又加到了,“夫人,。
两叮,公主都太年幼,等五岁再正式到号,这不多说。
谨妃德秀宫离陛下的宫殿极远,所处位置虽清雅幽静,可但凡后妃,又有几人愿住这偏远地方,远离君主?
即是如此,入宫数年来,她的恩宠从无减少。
不少新入穹女子,自知无法效仿皇后贵妃得宠,欲学这谨妃,以清冷秀丽吸引圣眷,却不知谨妃之所以得宠,靠的并非这些。
现在谨妃,职权广大,影响着与大成王朝政权范围内的鬼神,早非当日的小小龙女。
“你们退下吧,不经传唤,不可入内。”到了后殿,谨妃操退了眼前宫人,一双略显狭长的美目看向面前的王弘毅:“陛下,妾身已将陛下您交待过的事情办妥了,还请陛下过目。”
说罢取出一个精致小匣,递了上去。
王弘毅接过小匣,慢条斯理的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叠文件,记录的是她所观察和得知的情况。
“陛下登基后,我们对冥土的干涉力大幅度加强,不过虽追利三代,但事实上只有王遵之真的受封帝位,成了鬼帝。”
这话也只有素儿能说。
王弘毅看向素儿:“大成王朝下鬼神,虽非受你管辖,却由你来传话约束,近日可察觉有异?”
“陛下,并未察觉有异。”谨妃说着。
王弘毅眼眸里闪过冷意,淡淡的说着:“这样一来更容易了。”
他说的并不明白,谨妃却听的明白,在她的眼中,这位新登基的君主身上,散发出的那杀意,几乎可以凝成实质。
谨妃脸色苍白,想到过不了几日,这大成王朝国土所在之地上,就要少了一批修士,难免有些免死狐悲。
再修的精深,不能真的成就仙道,只要还在这凡世上,就要受到王者管束。
不过反过来,当权者所杀修行人过多,同样不好。
想到这里,谨妃素手斟茶递与王弘毅,同时劝向:“狸下,事关谋逆之罪,那些人自是罪无可赦,但亦不可杀伤太重……”
王弘毅知其所说之意:“爱妃无须担心,此事朕自有分寸。
“妾身就祝陛下能早日平定此事。”谨妃知道这事再细问,就是干涉朝政了,于是立就转了话题说着。
王弘毅笑道:“你只等着好消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