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道:“世人都说母妃的行为有些离经叛道,她这么想,母妃会很高兴。”
林岫烟问道:“五叔是谁?”
夜君扉回答:“五叔是母妃的义兄,家中排行第五,对我亦师亦友。”
“我当年去京城为质的时候年纪尚小,若没有五叔护着,我怕是已经死了。”
“你小子那么精,没那么容易死。”一记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记声音林岫烟也熟,她猛地转身,便看见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男子站在他们的身后。
男子着了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头发高高地束在头上,用一根木簪子斜斜地固定。
他一身清雅磊落的气质,站在乡野小路上,颇有几分了出尘的味道。
林岫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夜君扉轻唤了一声:“五叔,这是岫烟。”
男子笑看着林岫烟问:“丫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以前见过我吗?”
林岫烟忙摇头:“只是觉得您仙风道骨,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世教了林岫烟一身医术的医圣。
她前世遇到医圣的时机极巧,当时她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医圣救了她。
而后她死皮赖脸地跟在医圣的身边,跟着他学医。
医圣收徒极严,她虽然聪慧,但是当时年纪已长,又没有基础,还染了一身的戾气,完全不符合医圣收徒的标准,他却破格收她为徒。
她前世曾为医圣破格收她为徒的事沾沾自喜,
现在想来,她遇到医圣以及医圣收她为徒的事,怕是都有夜君扉的手笔。
她到此时才发现,她前世好像对夜君扉有很多误解。
两人当时看起来像是水火不容,她却不知在那样的水火不容下,他藏匿着怎样的深情。
医圣笑了起来,扭头对夜君扉道:“这丫头的性子有点意思。”
夜君扉笑着道:“我挑的,自然是最好的。”
医圣点头:“两情相悦,便是最好的。”
他说完走到墓碑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墓碑,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最难的便是两情相悦。”
“依依,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些后悔,后悔年少时太过自傲,若当时我……”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扭头看着夜君扉道:“夜景闲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
“夜云烈来找过我了,我没搭理他。”
夜云烈是平南王的名字。
夜君扉淡声道:“五叔,我觉得你可以搭理他一下。”
医圣看着他问:“为什么?”
夜君扉面色清冷,桃花眼微敛:“无论是给了他们希望,再亲手捏碎他们的希望,还是趁机讨回他们欠你的东西,我觉得都很好。”
医圣轻轻叹息了一声:“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
“说句心里话,我不太想去平南王府,那地方太脏。”
夜君扉淡声道:“五叔,你教过我的,人要向前看。”
“理智的谋划和偏执的复仇比起来,理智的谋划不但让人开心,结果也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