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我这么自恋的吗,觉得自己年年十八?]
随着苏清瞳的话,姜骋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满眼都写着“你不识抬举”。
最后,他一个字也没说,也没答应解除婚约,一拂袖就走了。
苏清瞳满心无语。
[什么人啊这是,我瞎,他哑?]
但是苏清瞳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他有一种直觉,就算他对着姜骋再不客气点,姜骋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只不过……
在内心深处,苏清瞳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以前他会想嫁。
他没了记忆,总不至于连喜好也变了吧?难道真是因为几十年的分离,让他变了个性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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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骋离开后,直接来到了最接近山顶的那个洞府里。
骆华风正站在洞口,神情怅然。
姜骋怒气冲冲地走过去,说道:“你说遇见了一个跟清瞳很像的人,可他张扬跋扈,举止粗鲁,哪里像清瞳了?”
骆华风顿了顿,苦笑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倒在路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身上只剩下单薄的一件内衫。那时候,他的眉眼跟清瞳很相似,苍白的脸、恹恹的模样,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的清瞳生病时的样子。我知道他不是清瞳,但还是没忍住带回来了,想着就当是清瞳回来了,骗一骗自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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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华风把人带回来以后,就请师尊灵霄武王来见过人了。
灵霄武王同样很思念自己的小弟子,也跟骆华风一样,看着昏迷中的少年,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孩子。
师徒俩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只当这个昏迷少年就是当初离开他们的清瞳——苏清瞳落崖的时候,是风华正茂的十七岁,现在昏迷的少年,骨龄也是十七八岁——虽然实力比起当初的苏清瞳来弱了一个境界。
不过他们还是觉得,这少年就好像是上天给他们的补偿一样,仿佛中间的几十年岁月都不存在。
于是,骆华风很仔细地照顾少年,他的亲传二师妹三师弟四师妹,也同样都来探望、照顾了少年,也都觉得,仿佛故人归来。
所有人都默契地把少年当作慰藉,决定等他醒了以后,就把他也收入灵枢峰。
但是少年苏醒以后,居然失去了记忆。
这莫非真的就是上天相助吗?
所以灵枢峰的师徒几人,都决定直接告诉他,他就是苏清瞳。
这样一来,就仿佛小师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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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真信了他们的话,以为自己是归来的苏清瞳,开始适应灵枢峰上的生活。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苏醒的少年和昏迷的少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苏醒后的少年相当的强势,对于“师尊”和“同门”的要求是从来也不听的,无论他们多么苦口婆心地想要让他再贴近苏清瞳一点,可只要是他不想做的,那么谁也别想让他顺从。
除了强势外,少年还很任性,会对骆华风抱怨“自己”的洞府空旷森冷陈设简单,问是不是里面的东西被人拿走了——事实上以前的苏清瞳很朴素,洞府从来没变过,他们睹物思人,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这里。
对于拨来的两个侍奉弟子,少年也不满意,嫌弃他们很多事情做不到位,不够贴心不够仔细。他还觉得这一男一女两个弟子的容貌都不甚美,想要更英俊和漂亮的来……
师徒几个稍微跟他相处,就会发现他的性情与真正的苏清瞳相差极大,大到他们根本无法自我欺骗的程度。他们能判断出来,这少年应该是受尽了宠爱长大的,只是或许家里的势力不够大,所以少年的实力才停留在开脉境。但性格却已经被家庭的溺爱养成了,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荒郊野外,也可能被家族里其他人看不顺眼,暗算了他。
只是这时候这少年就是苏清瞳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他们灵枢峰总不能自打脸面,说他们认错了人吧?如果说私底下找个机会解决掉……他们也实在舍不得这张和苏清瞳相似的面容。
后来,师徒几个还是决定慢慢教导,让这少年逐渐改过,逐渐变成跟真正的苏清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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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骋听骆华风讲了来龙去脉后,还是拧紧了眉毛,不太痛快。
“现在宗门内外都传遍了,可要是他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不是败坏清瞳的名声吗?快点把他教出来吧!”他愤然说道,“而且他居然还想退婚?我跟清瞳的婚事,也是他配退的吗?!”
骆华风也皱起眉,但他还是说道:“我去跟他说一说。”他顿了顿,“你觉得他不像清瞳,如果不想见他,以后就不要来了。只是在对外的时候,还要你装一装样子。”
姜骋闭了闭眼,说道:“我还是会来的。”这时候他也心平气和了一些,脸上带着难言的哀伤,“就像你说的,即使只看着那张脸,也是一种安慰了。”
骆华风微微点头,送姜骋离开。
人走后,骆华风又来到了山腰的悬崖,就见那白衣的少年依旧跟以往一样在看云,旁边一左一右各有一名仆婢端着茶点供他享用,他偶尔捏起一块,还要撇嘴不喜。
骆华风:“……”
真的是越看越不像啊!
白衣少年依旧跟每次一样转过头,对他说:“师兄来有什么事?”
骆华风轻声问:“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姜少主退婚呢?”
白衣少年露出不解的神色。
骆华风也很不解。
白衣少年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他丑!”
骆华风一愣。
白衣少年的神情很失望,还带着几分郁闷:“大师兄,我眼瞎非要嫁给他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把我关在洞府里断了这个心思呢?搞得现在还要退婚这么麻烦。”说话间,他忽然又露出一些期盼,“师兄你跟师尊说一声,请他老人家直接去姜家协商退婚好不好?我可以多给他一些补偿的!”
骆华风:“……退婚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白衣少年更加失望,犹豫了一会儿,才提出另一个要求。
“我听说再过几个月宗门就要招新弟子,到时候,我去挑几个好看的侍奉弟子到身边来,这总可以吧?”
骆华风:“……”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可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