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可以给封老师一个机会，让我去了解他、也让他了解我，那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你说声对不起吗？”

许旋鱼攥紧拳头，她垂下眼帘，不想看严千依拒绝的表情，只快速说道：“当年我受伤后一直躲着您，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没能保护好自己，这是我不对。伤好后我又一直躲着您，也是我不对。”

“到最后，我甚至原谅了让我受伤的许子凌，却还因为害怕再次受伤继续躲着您，更是我不对……”

许旋鱼说话声很轻，她没把责任都推到许子凌身上，因为她觉得错误是真的在自己。

如果她没被许子凌说的话蛊惑，她和严千依也不会形同陌路。

她们本该是最亲近的母女，如今却连叫声妈妈都是奢求，这难道不是许旋鱼自己的错吗？

“那些过去事……就算了吧。”严千依深吸口气，不想在这种时候提到过去。

她难得和许旋鱼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聊天，她们俩也能像普通母女一样聊着私密话，就不要再说那些让她们不开心的事了。

可话已经开头，许旋鱼会放弃吗？

这次放弃，下次再放弃，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和妈妈僵持下去？

许旋鱼抬起头，盯着严千依认真看，“妈妈，我躲着您走是我的错，是我和许子凌没按照您的嘱托压腿，要怪也该怪我们不小心。”

“但四哥那件事……我是追着许子凌去的后山。”

严千依蹙眉，不想听许旋鱼解释。

许旋鱼却快速说道：“我知道因为四哥的事您很讨厌我，我也讨厌当时的自己，四哥是因为救我才受伤，我却因为害怕四哥身上的疤痕而躲着他，是我让您失望，也让四哥失望了……”

“够了。”

严千依站起身，沉沉地说道：“如果你想说和玄辰的婚约，那我愿意给你一些意见，但你要是想说以前的事，我今天不想听。”

“妈妈，我们不能这样逃避下去，难道我们要一辈子都不联系吗？”

严千依沉默，身上散发着冰冷气息。

看到她这样，许旋鱼也跟着沉默了。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固执，而严千依还是不肯多说，那她该怎么办？

她能死皮赖脸地抱住四哥腿，是因为四哥原谅了她，而严千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她抱腿恐怕只会被踹开。

许久的沉默后，许旋鱼往后退了一步。

“老师，时间晚了，您该休息了。”

“晚饭的时候同学们都去了食堂，我看您没往食堂方向去，猜您可能又没吃晚饭，那睡前的牛奶一定要喝，记得热一下再喝，不然爸爸会担心的。”

许旋鱼乖巧垂眸，对严千依点头后转身离开。

等到小姑娘走后，严千依身上的冰冷寒气才慢慢散开，她眼中露出痛苦神色。

过不去，她就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每每想到许安哲生命垂危的样子，严千依都觉得痛苦万分。

哪怕许安哲都原谅了许旋鱼，她还是不能原谅，她讨厌小女儿当时躲避小儿子的行为。

手机忽然响了几声，严千依都不用看也知道是许子凌发来的信息。

她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想说，甚至连根手指也不想动。

可能是没等到严千依的回复，许子凌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