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旋鱼皱巴巴着小脸，一口气喝完碗里的苦药汁，接过许攸羽递过来的糖便塞进嘴里。

甜甜的、带着浓厚奶香味的糖果瞬间化开，许旋鱼皱巴的小脸也跟着放松了。

她乖乖地让许攸羽给自己把脉，然后又仔细回答他问题后，才小声说：“二哥，我这样会不会让你很累？”

“其实爸爸的话你可以不用听，如果觉得累就不需要赶回来，在医院住也没关系。”

“我会乖乖喝药，苦一点也没事，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偷偷躲起来了。”

许攸羽：“？”

下午时候想方设法让他回来的是她吧？现在又说这些，许旋鱼到底想干什么？

许旋鱼也知道自己这样会让许攸羽诧异，她低下小脑袋，“我……就是想多看看二哥。”

“如果在不打扰二哥工作的前提下，能让我多见二哥一面我就很开心了。”

许攸羽眼神凝住，那双见过太多生死的眼眸平淡而冰冷，可眼底却藏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波动。

“你中午和妈妈哭，就是想让我多回来几次？”

她现在竟然这么不懂事，为了折腾他几次，都惹得妈妈跟她一起哭了？

“不是……我和妈妈，我们那个是意外。”

许旋鱼急忙摇头，她知道二哥对自己不信任，在二哥心中自己可能是个恶魔，所以急忙解释，“妈妈今天下课后匆匆回来见我，她和我道歉……”

“妈妈说四哥的事不该怪在我身上，我觉得妈妈说得不对，明明是我不懂事跑到了后山，害四哥受伤，然后又觉得四哥伤疤丑远离四哥，这才让妈妈生气，根本不是妈妈的错。”

“所以呢？”许攸羽挑眉，冷眸看着许旋鱼，“许旋鱼，你长大了，就想用一句不懂事掩盖自己的过错？”

“我不管你是真认错还是在假讨好，但你现在的行为很让人讨厌。”

“做错的事，岂是你轻描淡写一句错了、不懂事就能掀过去的？”

“你让那么多人伤心，让那么多人受伤，以为哭几次、认几声错就可以摆平一切？！”

“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许攸羽转身离开，背影冷硬地融入在黑暗里，一丝回转余地也没有。

许旋鱼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二哥离开，她抿紧了嘴。

是她的错，才让最温柔的二哥变成这样，如果她当初能少作一些，二哥又怎么会说出这么冷硬的话？

可是……

“这样也挺好，二哥至少愿意和我发脾气，说明他没真的对我失望。”

“要是他真的失望了，就该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像以前那样了。”

许旋鱼深吸一口气，努力给自己打气，“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承担责任，二哥说的也没错，我得努力改变才能让二哥原谅我。”

“二哥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我会让你重新相信我的！”

小姑娘攥拳，依旧很沙哑的小奶音里透出她的顽强。

门外，走了并没有多远便停下的许攸羽听到一切，他皱起眉。

停住脚步只是想回去告诉许旋鱼，明天他不会回来，不需要等他，也别向父母作妖，就算父亲押着他回来、他也不会回来。

可意外的，他竟然听到了许旋鱼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声音。

那小声音并没有多高的音量，若不是夜深人静，许攸羽恐怕也听不清。

而听到许旋鱼的话，他冰冷眼眸中布满冷意，这一次是真的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