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吃过晚饭,玄晔才带我按着信息上留的住址找到了陈家大宅。
托看门的年轻小伙去给宅院主人传个话,不过几分钟,一名三十多岁,身穿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高个子男人就大步流星地从私宅别墅里走了出来。
迎向我们,举止优雅地朝我抬手:“白小姐你好,我是陈尚,也是联系白小姐的人。”
陈尚,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子承父业,祖上三代都是经商的,算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
年纪轻轻就从父亲手中接管过了自家的公司,并且还带领公司完成了市里几个颇为重要的景区建设项目,他陈家现在,可谓是黑白道通吃。
据先头和我妈聊天时收集来的信息说,这个陈尚曾经还在我爸手底下做过事,为人精明却也本分,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给凶宅试睡员下单,我妈并不清楚,而且近来遇见他时,也没听他提过自己家中有出过什么事……
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他信息上说的棘手事究竟是什么了。
盯着他的手犹豫一阵,我礼貌地用指尖握了握他的指尖,疏离地与他握半手:“陈先生你好。”
收回自己的爪子,他也松了他的手,斯文儒雅地给我引路:“先进去说吧。白小姐现在过来,可有吃过晚饭?如果没有,不嫌弃的话可在寒舍凑合一顿。”
我跟上他,委婉拒绝:“谢谢陈先生的好意,我来之前已经在家里吃过晚饭了。现在天色不早了,陈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可以直接开始。”
见我这么直入正题,他脚下一顿,有些吃惊地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片刻后,他才面色恢复,淡笑着和我客套:“白小姐果然是行内老手,做事雷厉风行,陈某钦佩。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化繁就简,我直接带你过去,顺便和你说说我家的情况。”
我点头,正合心意:“这样更好。”
他领着我换了条桂花芳香的长道走,这个方向,像是去后院的。
“这次请白小姐过来,主要是为了我夫人。不瞒白小姐,这事如果说出来,可能会让白小姐笑话。但现在这个关头,不说,我夫人颜凝恐怕性命都难保了。脸面再重要,终归重要不过一条命。”
他不疾不徐地在前走着,扣上衬衫袖口的水钻纽扣,低落道:“我和颜凝结婚已经八年了,是家族联姻,我娶她那年才二十四岁,她是大学一毕业,二十二岁就嫁给了我。
那时候年轻气盛,她单纯善良,我们夫妻在一块也很有共同语言,没过多久,我们就有了孩子。只是我们两个那会子都还年轻,怀孕时期很多方面都没留心注意,所以颜凝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不幸流产了。
流产以后颜凝很自责,整天郁郁寡欢,夜里一闭上双眼,就能梦见我们的孩子哭着逼问她为什么不要自己。许是自己的心魔作怪,也许是真的撞上什么东西了,后来那五六年里,颜凝一直都身体不好,大病小病不断。
去医院检查,医生只说是心情抑郁加上产后调理不当,留下了月子病,健康系统遭了破坏,所以才会身体底子越来越差,要想修复好,得每天服用中药,连续喝上半年,才能有所缓解。
当然,最重要的是,心情得舒畅起来。
可惜,孩子流产一直都是颜凝的一个心结,她自己不愿意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中走出来,我怎么劝,都是无济于事。但,大约是两年前,她突然提起想再要一个孩子。
我能理解她的求子亲切,也尽力配合过她。然而半年之后,她那里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去医院检查,才知是第一次流产伤了身,导致未来能怀上孩子的几率很渺小。
颜凝得知这个消息后更加深受打击……为了怀孕,她误信了乡下土偏方,喝了很久的偏方草药,以致于……去年冬天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内里伤得太严重,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