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切的黄瓜丝清爽解腻。
一口下去,胃口瞬间就上来了。
“味道怎么样?”有等在旁边的人关切地问。
钱良才不疾不徐地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辣。”
“没别的了吗?”其他人疑惑。
钱良才:“等我再仔细尝尝。”
一碗凉面就那么多,他又吃得快,没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现在可以说到底好不好吃了吧?”围观的人问。
看钱良才的模样,应该是好吃的,但大家还是想听听他的评价,毕竟有些人就是啃个粗粮饼子,都能吃得无比香。
“你们等下,我再去买碗冰粉。”钱良才说是买冰粉,却直接挤到了章北庭面前,问:“今天准备的凉面多吗?”
章北庭道:“不多,就二十几碗。”
钱良才数出二十四个铜板,“给我留四碗,我现在就回家去拿食盒来装。”
等着听他评价的人:……
现在已经不需要评价了。
有人道:“感情刚才问你时除了一个辣字,什么都不肯说,就是为了这一出?”
“那不然呢?”钱良才理直气壮,“谁不知道这摊子上每日卖的东西有限,我要是告诉你们有多好吃,等下你们都买光了,我还带什么回去给我家里人吃。”
有本来就有些想吃,又反应快的,听到他的话,也顾不得说他了,立刻就去排队。
没听到章北庭刚才说,总共才二十多碗吗?钱良才跟冬冬吃了两碗,又预留了四碗,留给他们的不多了。
没一会儿,除了钱良才付过钱的那四碗,剩下的都卖了出去。
十几个人凑在一起吃凉面,附近瞬间响起一片被辣得嘶哈嘶哈的吸气声,以及时不时的几句“香”、“好吃”、“开胃”等评价。
没买到的忍不住扼腕,向章北庭抱怨,“你们明天能不能多准备一些凉面。”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冰粉也是。”
每次就那么点,来晚了就买不到了。
章北庭道:“我们家就两个人,再多也弄不出来啊。”
大家不好再说什么了,章北庭他们卖的都是别人没有的东西,要是雇人帮忙,确实得好好考量考量。
钱良才掐着快收摊了的点才来。
章北庭将凉面给他装好,又拿出准备好的香辣田螺,“今天家里炒田螺,带了些来给您尝尝。”
本来他还在想着,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要怎样才能送得自然,不让其他客人觉得不平衡,这下刚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钱良才稍微一想就知道,章北庭会送自己田螺,并不是自己凉面跟冰粉买得多,而是那日收摊后的一句提醒。
知道章常林从书院回来规劝父母后,他也想过,或许自己不提醒,章北庭其实也是知道的。
只是美味当前,谁会拒绝。
不过……
他看着碗里还带着壳的田螺,有些迟疑,“这个要怎么吃?”
其他食肆饭馆卖的都是炒田螺肉啊!
“拿竹签或针把肉挑出来吃,”章北庭道,“要是能够直接吸出来,会更有味道些。”
“我回去就试试。”钱良才跃跃欲试。
对于好吃的东西,他一向勇于尝试。
而且有冰粉在前,凉面在后,他现在对章北庭做菜的手艺有着莫名的自信。
***
收摊回到家,宋宴卿开心地道:“我们明日准备十斤面粉的凉面吧。”
先前卖冰粉时也是这样加的。
“可以,”章北庭点头,接着试探着道,“不过我们是不是雇一个人帮忙和面擀面。”
宋宴卿怔了怔,“和面擀面我都可以,为什么要雇别人?”
章北庭缓缓道:“我看后院的冰粉果这几天已经大量成熟,想着我们是不是应该多摘些回来,除了平日里做冰粉用的,还要存一些,不然明年的冰粉果成熟前没得用。”
冰粉果在六月中旬到下旬才开始成熟,而五月天就非常热了,如果今年不留冰粉籽,明年夏天至少有一个多月没冰粉卖。
章北庭继续道:“今天我数着卖了二十五碗凉面,一共一百五十文,看起来要卖七十五碗冰粉才有这么多钱,但光买面粉就去了四十文,还有辣椒油跟黄瓜这些佐料的价钱,总体算下来大概只赚到八十几文。”
这几天,冰粉每天卖的钱还多一些,买红糖糯米芝麻这些的成本却少得多。
“那就雇个人和面擀面。”宋宴卿很快想明白。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凉面最主要的卖点是辣椒油,别人就算知道面是怎么和的影响也不大,而冰粉,不管是冰粉籽还是做法,两人都不想外人知道。
只能他们自己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