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大半年了,钱良才自认对章家夫夫还算了解,以宋宴卿的性子,怀孕了每日还在食肆里守着,估摸着之后就算请了账房,看账的事也会是他在做。
知道那对年轻夫夫不容易,又想起自家冬冬出生时,收到的一大堆小衣裳小鞋子,钱良才笑着绕到钱夫人身后,讨好地给钱夫人捏了捏肩膀,“辛苦娘子了,若是可以,娘子给他们家孩子多做两身衣裳吧。”
“我醒得,”钱夫人说着瞥了钱良才一眼,“就为了你在有间食肆蹭吃蹭喝的那些东西,我也得多做几身。”
另一边,宋宴卿从布堆里挑出几匹细棉布,接着对章北庭道:“我过去何家一趟,问下何婶子给小孩子做衣裳的尺寸。”
他虽然针线活很好,但几乎没给小孩子做过东西,少有的两次是给言朝跟云岫的孩子各做了一身衣裳,布料是他偷偷攒下来的,不是太好,他向认识的人问到尺寸,做了一身三岁左右时穿的外裳,没敢做贴身的或者更小的衣裳。
“我跟你一起去。”章北庭停下往柜子里收布匹的动作。
两人走到卧房门口,他道:“我们花钱雇个人给孩子做衣裳吧。”
那一大堆布料都要做成衣裳,章北庭光是想想都觉得麻烦。
宋宴卿想都不想就拒绝道:“不要。”
章北庭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宋宴卿。
按照他们家的习惯,忙不过来便雇人帮忙,从开始卖凉皮凉面就是这样,当时家里还没什么钱都能雇人,现在条件更好了,雇个人做针线活他以为就跟食肆里多招个伙计跟帮工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
宋宴卿抿了抿唇道:“我算过了,到孩子出生还有八个多月时间,我可以做完的。”
他辛苦学来的针线活,总不能就用在给宋家那些人做衣裳上,他希望相公跟孩子身上穿衣裳鞋子都是出自自己的手。
“我听人家说,等月份大了久坐会腰酸背痛,”章北庭柔声道,“而且一直做针线活,对眼睛也不好。”
“我都知道。”宋宴卿道。
云岫跟言朝怀孕时,大着肚子不方便做事的模样他都见过。
他拉着章北庭的手晃了晃,仰着脑袋道:“相公放心吧,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章北庭看着自家夫郎这样子,心软成了一滩春水,这会儿就是让他自己去学针线活给孩子做衣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宋宴卿的耳朵,道:“都依你行了吧?”
说完他又觉得就这样妥协太没立场里,于是补充道:“若是觉得累了不要硬撑,我们现在不缺雇人的钱。”
“我知道。”宋宴卿乖巧点头。
他才不会让自己累病呢!这么好的相公,他们马上又要有孩子了,他得好好的,一直陪着相公跟孩子过下去。
苗凤花自己就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又有了孙子,平时亲戚家有了小孩,也会送小衣裳小鞋子这些,尺寸都有。
宋宴卿要了一份后,记下来,第二天去食肆就带着裁剪好的布料过去,着手开始做衣裳。
先前章北庭跟宋宴卿没明着说过宋宴卿有孕的事,除了言朝,其余人都是猜测。
现在看到宋宴卿没客人时在柜台后面做小衣裳,就连隔壁的邹文柏都知
道他们即将有孩子了。
自从邹文柏来永兴客栈当账房,跟章北庭的关系比在南街的时候更好了。
说话也比以前更加随意。
道了喜,他便笑嘻嘻地道:“我想想到时候你们给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有什么应季的吃食。”
说完他就拍了下脑袋问:“我没猜错的话是中秋过后吧?”
“有什么问题吗?”章北庭被他弄得有些无语。
“那时候不是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吗?”邹文柏看了眼低头做针线活,没搭理他们闲扯的宋宴卿,道,“可惜今年的螃蟹跟宴卿无缘了。”
说起螃蟹,三人想到去年吃的蟹黄油面,蟹黄油饭,还有蟹粉豆腐。
邹文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把自己说馋了。
章北庭倒还好,穿越前他就常能吃到各种螃蟹,就算同样是大闸蟹,也吃过许多比这里品质更好的。
宋宴卿也就想了一下,毕竟不管哪个季节,相公都能做出应季的好吃的,所以孩子什么时候出生都是一样的。
都说怀孕的人容易馋某样东西,章北庭怕邹文柏再说下去会勾起宋宴卿的馋虫,若是这个季节有的倒还好,若是没有,这个时代又没有反季节的东西,就麻烦了。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满月酒还早着呢,你不如帮忙想想,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做账房的人介绍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