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唰唰,星野城又开始下雨, 本以为今天会是好天气的楚玉楼摸出口袋里的草莓棒棒糖, 撕了包装纸含在嘴里。
原本他不在乎星野城的城主是谁,也不在乎这个少城主当几天。但现在,他希望这个人立刻下台。
城主接替的事, 他要掺一脚。
“嗯?”
一道黑影在雨雾中靠近,许久未见的克劳德吊着钢丝滑到他这里, 身后还跟着一众黑制服的巡逻队。
“难得在白天看到你。”
楚玉楼咬着棒棒糖,说话也含糊了, 克劳德紧锁的眉心松开了, 他眼底还有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的青黑, 红发却越发张扬。
“看到店长在这里, 忍不住过来了。”
楚玉楼含着棒棒糖,眼睛仿佛受了光线刺激似的半眯:“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
“好。”
克劳德竟也这样应了,仿佛他绕了远路来这就是为了见一面,说两句话。
下属有些不解,却不敢质疑,只是陪着这个难得好心情的老大一路降到地底。
此时的地底环城河边照样坐着一堆钓鱼佬, 一个空军的家伙刚刚把垃圾换成几颗糖。克劳德不知道看到什么, 他走过去,拦住那个人。
“您、您好。”被拦住的人战战兢兢, 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些凶神恶煞的巡逻队。
克劳德却根本没看他,直接拿走那根草莓图案的棒棒糖:“多少钱?”
“这一次闹得太厉害了, 连外面都知道我们在内讧, 惹来了太多注意。”克劳德离开后不久, 迦南就找到楚玉楼。
迦南对新城主的做法很是不满,他本来是坚定的‘保皇党’,但现在被逼得另外找出路——新城主这个疯子,有他母亲的疯,却没他母亲的脑子。
星野城最大的规矩就是必须团结,否则这样一个小破地方很容易就被饿狼撕成碎片。
这也是一大部分管理者的想法,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稳。
新城主要反其道而行,他不想好好吃饭,还要把饭桌一起掀了,不怪管理者们想要开战。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楚玉楼奇怪道。突然来访,突然说这一堆,这是话里有话呀。
迦南笑起来,反问了一句:“店长喜欢星野城吗?”
楚玉楼认真想了想:“喜欢。”
其实他对这个世界,对人类,都是喜欢的,就算是一坨垃圾,在他这里也是可爱的垃圾,何况星野城是蒙尘的宝石。
他爱它如爱盛夏繁茂的树,总想看看它还能变得多好,秋日能结出多少沉甸甸的果实,冬日能承载多少寒雪,春日能绽放多少炫丽花朵。
迦南受到鼓励,他再问:“店长家乡在哪儿?”
“我?停足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
这简直是浪子的标准答案,迦南一瞬间都觉得这本就该是星野城的人,文森那匪夷所思的念头也在他脑子里蠢动。
如果非要有一个新城主,为什么不能是店长?
把整个星野城翻一遍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没有收获,克劳德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住所,他拧眉思索很久,拉了几个人,开启全息小会议室。
“医生拜因失踪了。”
当然,只是消失几个小时,本来应该算不上‘失踪’,但他已经和克劳德约好见面,却一直没有出现,事情就变得非常可疑。
“所以真的是……”文森倒抽一口气,如果这是真的,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杀人,而是弑母。老城主或许对他不够慈爱,但真的算不上坏母亲。
“一定是他,你们都知道他的计划,将星野城变成疯狂□□,但是老城主一直在反对,你们都知
道!”艾克曼是反应最大的,他暴躁地在虚拟小会议室走来走去。
“闭嘴。”可可吼道,接着她看向杰西卡,“星野城的内部网络是你在管理,包括监控设备,所以发现什么了吗?”
“他从城主府离开,然后去了一趟地下第二层,之后就不见了。”杰西卡调出一段全立体投影的视频。
“什么?你是在怀疑我?”地下城的管理者艾克曼难以置信。
“杰西卡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你感觉冒犯,那一定是因为你对自己的地盘疏于管理让人钻了空子。”可可冷漠道。
他脑子里是长了一堆肌肉吗?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在质疑他?难怪被多泽耍得团团转,又被新城主选为第一个下手对象。
“我对地盘疏于管理?”艾克曼的声音一下拉高,“你,可可,谁都知道环城河现在是店长的,地面管理都快改人了。”
“你说的没错,而且不只是环城河,那三个区现在也是店长的,他还准备在地下修建一个机甲训练场。我不但不觉得可耻,还觉得很高兴,快乐得不得了。”可可冷笑道,“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因为最近的事情,大家火气都很大,有一点火星就会吵起来。现在可可和艾克曼就吵了起来,不过没有吵多久就被喝止。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拜因。如果他是感觉到危险自己躲起来还好,如果不是……事情就麻烦了。”迦南忧心忡忡。
星野城里也有一批固执的‘保皇党’,他们中有一些受过老城主和前几代城主的恩情,如果没有正当理由,要拉下新城主还得费不少劲。
他们星野城正处风雨中,再也经不起大规模的内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