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金朴三家的代表汇聚一堂,金家四爷、朴家五爷以及齐芷夏自然就是能够代表各自的家族拿主意的主事人。
金四爷和朴五爷不必说,都是和当代家主一个辈分的人,齐芷夏虽是来了姐弟两人,但也是低了一个辈分,好在齐芷夏名声在外,这其中可不光是因为她绝美的外表,自然也有其实力使然。
十六岁观天书,十七岁晋升天变境,十九岁手握实权。她以一介女子之身,力压同辈绝大多数的齐家子弟,深得齐老太爷宠爱,即便是金四爷和朴五爷,也要给这丫头几分面子。
此时桌上摆着几分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清香漫溢的茶水,但有资格坐在这桌上的,也只有六人而已。
齐芷夏和齐良姐弟二人,身后站着舅舅杜其峰和另一位齐家供奉。金霆坐在金四爷旁边,朴五爷旁边坐着的却也是一个瘦弱的老头。
酒店的掌柜,也是金家在德城的负责人金霆站起身来,从随从手中接过茶壶,开始为几位斟茶。而身体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金四爷则掐着手中的念珠,开口说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也是事发突然,我就不说什么场面话,开门见山的和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朴五爷眯着眼,开口道:“沙帮不知好歹,新阳教无端发疯,这两个德城的地头蛇,好像是被我们惯坏了,今天不敲打敲打,他们就不知道谁才是德城的主人。”
朴五爷只说了沙帮和新阳教,却是有意忽略了背后的那个庞大身影。
金四爷拨动念珠,摇头道:“都这时候了,就别忌讳那么多了,相信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楼下那几个天行者实力还低,有念力阵隔绝,量他们也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朴五爷闻言眼皮抬了抬,随后轻笑道:“那个名字,实在是太让人忌讳了。”
“我们忌讳这个名字,其根本是因为敬畏,而我们之所以敬畏,是因为他们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神明,他们行事从不涉及凡尘利益,只遵神旨。”金四爷面色肃然,说道:“但是现在他们却为了利益,明着从我们三大世家嘴里抢食吃,还无故动手杀我三大世家的人,这一系列的举动,可不像是神旨啊。”
齐芷夏和朴五爷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但没有开口说话。
“既然是他们先越界,我们也就不需要敬畏了,也犯不着忌讳。”金四爷继续说道:“我们今天要商量的,就是怎么把神庭赶出德城。”
金四爷话音落下,朴五爷那对小眼睛中闪过一丝敬佩和更深处的轻蔑。
敬佩自然是金四爷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话说得大气,说得无惧。而轻蔑,自然是觉得金四爷不够小心,神庭就算不再遵循神旨,但其这数不尽的年头里积攒下的实力,也不是外人可以名言挑衅的,哪怕是世家也不该有这种底气。
要是换做他来说这话,他会说,让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帮助神庭从这俗世纷争中脱身,让他们想起自己那神圣的职责和身份。
虽说听着就是虚伪的屁话,但好歹是给自己留了个余地不是。
金四爷自然不知道朴五爷在想什么,他很是直接地看向朴五爷,问道:“五爷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朴五爷开口道:“以我而言,还是主要对付沙帮和新阳教,收拾好这两条急着的认主人的疯狗,那主人自然也就要知难而退了。”
金四爷点了点头,但眼神里却有些不屑,对于朴五爷这种老油条的风格他自然很不喜。随后他看向齐芷夏,问道:“齐美人呢?”
齐芷夏此时也收敛了那风情万种的姿态,坐姿端庄,认真说道:“我觉得五爷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那位主人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主,光打狗未必吓得住他。况且你我都明白,这一次我们要争的不是玄精铁,甚至也不是这德城,而是要向神庭表面我们的态度。这一次他取玄精铁,我们可以给,但是与我们争德城,而且是一声不吭突然就下狠手的方式,若是我们退让了,那么下一次他们再去别的城市,争别的东西呢?”
金四爷这才面露几分满意,欣赏地看了一眼齐芷夏,随后道:“说的太对了,神庭现在插手俗世,恐怕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不能一再忍让,更不能允许家族的利益有失。更何况神庭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明显是不把我们三大家族放在眼中,若不让神庭看到我们的态度,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朴五爷想了想,才低声道:“这道理谁都明白,对方的巴掌都打到我们脸上来了,我们肯定是要还手的。问题是那个庞然大物实在是深不可测,我们总是要注意点轻重。”
金四爷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们最大的让步,也就是到时留着那位司命大人和两位执事长的性命,到时和神庭之间也能有个缓和的余地。”
朴五爷闻言微微皱眉,但没有说话。
齐芷夏则沉默片刻,而后说道:“我们不能小瞧了对方的实力,别说那位司命和两名执事长,沙帮帮主沙经天已经是玄极高手,那位新阳教教主连我们对他的了解都是少之又少,只知道他的境界必然也是过了玄极那道门槛的。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若是束手束脚的作战,可未必稳操胜券。”
“我明白,我的意思也是全力应对,能留他们性命便留,再说想来神庭也不会那么不知好歹,非要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金四爷说道:“我们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齐芷夏点头道:“所以这需要我们三大家族精诚合作才行。”
“没有错。”金四爷再次看了一眼朴五爷,说道:“我们世家明争暗斗了多年,但也从未有哪两家真正打的你死我活。现在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突然跑出来和我们抢食,我们可得好好合作才行。”
朴五爷坐直了身子,肃然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朴家不会比你们少出一份力便是了。”
“如此最好。”金四爷再次捏动念珠,说道:“我金家在新阳教埋下七名密探,已经死了五位,还有两位暂时没有被查出来。至于沙帮那边,不知道沙经天用了什么办法,使得我与我们金家放在沙帮的两名供奉断了联系,此时生死不知。我金家在沙帮里掺着的普通帮众,却也死的七七八八,目前唯一传回来的消息,便是神庭的裁决执事长进了沙帮,而后又领着沙经天去了新阳教。沙帮内部被几位忠于沙经天的长老封锁,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
“我们齐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齐芷夏说道:“我得到的最后一条情报,便是神庭司命进太阳神庙的时候,青荷大主教和金霞大主教都是十分恭敬地跪着迎接的。”
这消息听上去似乎无足轻重,但是金四爷和朴五爷都察觉到了其中非同寻常的地方,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