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安城主披上了一身更加气派的白色披风,金线镶边,正中央绣着一朵淡蓝色蔷薇。
披风随着她的行走而摆动,散发出一种强大而洒脱的气场。
她迈步向外走,前面领路的是城主府的管家,也就是战场预告之中宣读夺珠大会规则的那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
安玉瑾昂首挺胸,眼神带着几分冷漠开口道:“真的有养不熟的白眼狼么?”
管家淡淡摇了摇头,道:“那狂热的信仰已经被刻在了他的骨头上。”
安玉瑾轻吐了口气,自嘲笑道:“师父叫我杀了他,或者在他身上设下驭魂咒,但我没有那样做,我以为我终可以将他拉拢到我这边。如今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力还是不如师父。”
管家说道:“他在你身边待了四年,直到去年才发现他是神庭的一员。这四年来他一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也从未你和袒露心事,你就应该想到他最后选择。”
“好歹也让我彻底明白,入了神庭的人,再想拉回来就难如登天了,以后也能少犯些错误。”安玉瑾遗憾道:“可怜我的四个护卫,怕是一个也留不下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城主府大门前,管家转过身,道:“他们如此做,就是要逼你出手。”
“那又怎样呢?我不出手就可以换到安稳日子了么?”安玉瑾冷笑一声,道:“外人肯定还以为神庭是因一年前潭月阁长老那件事才对产生我猜疑,他们却不知道四年前神庭就已经盯上了我,还在我身边插了钉子。只是我行事小心,大部分事情都有师父帮我去做,倒也没有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他们也知道我背后另有其人,却不知那人究竟是谁,从而迟迟没有下手。今年若不是天行者降世,遣神众四起,神庭的威严屡受挑衅,使他们坐立不安,恐怕他们还得再拖一阵子才敢出手。”
管家站在门口,没有去打开府门,沉默片刻后道:“风隐大路上世家已经与神庭交战;源法大陆上几大国度也开始无视神庭号令,各相征伐;玄武大陆四大皇朝之间各有战乱。神庭的权威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也许我们灵元大陆,也该发出些声音了。”
安玉瑾点了点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前去,亲自推开的府门。
她站在门口,问道:“陛下怎么说?”
管家微微躬身道:“陛下说,你大可放手去做。”
安玉瑾眼中绽放精光,轻喝一声:“好!”
她一撩披风,迈步走出了府门,身形一闪间便消失不见。
管家捋了捋山羊胡,感慨道:“五百年了,星火重燃,究竟能将这遮天的布燃尽,还是会把兰茵国烧个干净呢?”
他想了想,并没有关闭府门,只是静立在一旁,似乎等待着城主的归来。
他并没有多么高深的修为,并不是那种扫地僧般的隐藏高手,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管事。
一个管事,替别人向自己的主人传达一些话语,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但这一次,他是为了兰茵国的皇帝传达了一句话。
这是一句足以改变兰茵国历史的话语。
......
城主府西南方向五百米处,这里本是宽敞的街道,也是一处城内较为繁华的地段,两旁的住宅多是富人居住,也算错落有致。
但眼下这一片区域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大约一百米范围内遍布着瓦砾砂石,不但房屋倒塌,连地上铺的青石板都碎了一大片。
方奇乙那裸露的上半身已经有了多处淤青,要知道他身上这雄壮的肌肉可不是摆设,作为一个天变上境的大武者,其身体已经坚如钢铁。而能在这样的身体上留下如此明显的伤痕,足以说明战斗是何等激烈。
另一边,金狮那炸开的棕色碎发似乎光泽黯淡的几分,他双眸瞪圆,嘴角溢血,衣衫也破碎了大半,露出里面那已经变形的贴身软甲。
他盯着方奇乙,而后转头看向身后,眼神之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恼怒。
“黑彪!”金狮浑身颤抖着喝道:“你在干什么!?”
在他身后,黑彪将掌刀收了回来,手臂上尽是鲜血。
这一记掌刀,贯穿了赤蝎的胸口。
原本赤蝎见黑彪身上有伤,便将手搭在黑彪的后颈似乎想以念力进行治疗,但黑彪猛然转头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刺进了赤蝎的身体。
赤蝎双眸瞪圆,亦是面容惊骇,但黑彪的动作太快太出乎意料,以至于他竟没有还手的余地。
身上带伤的黑彪喘着粗气,轻轻一推,赤蝎便颓然躺倒在地,死不瞑目。
原本黑彪应当只是天变中境的武者,即便是出其不意,也没道理秒杀赤蝎。
但刚刚随着他出手,赤蝎便明白黑彪的真实实力,已然到达了天变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