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是一个性情冷漠的人,也是一个显得有些孤僻自私的人,这样的性格和她的家庭环境密不可分,更准确的说,是和她那个欠了一屁股赌债而后丢下妻儿逃走的老爹密不可分。缺乏父爱,又家境贫寒,可以想象青少年时的苏唯是过得很等辛酸的生活。自从那个男人从她生活中狼狈而残忍的离开后,苏唯已然不愿去相信任何人,特别是男人。
但苏唯也是一个坚强的人,是一个倔强不愿服输的人,即便是破玄失败了,她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所以姜陵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恶意干扰了苏唯破境!
在破境之时修行者要全身心投入,如同走钢丝一般,外界的哪怕是风吹草动,也是会影响到破境者的状态,若是有人刻意干扰,甚至是出手攻击,那无疑会对破境者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陆泽兰!?”姜陵也恼怒不已,他问道:“你不是回宗门了么?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你身边?”
“我和他都是西唐青霄剑宗的弟子,曾经还在宗门内见过一面,也并肩作战过一次,但并不算熟悉。”苏唯双眸透着恨意,下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她接着说道:“我并不知道他也回了宗门去突破,原本我在师父的帮助下便开始破境,谁知就在关键时刻,他先一步破境成功,得知我正在破境后,他便赶了过来,不由分说便突然出手攻向我,虽然我师父在一旁极力抵挡,但终究还是影响到了我,原本汇聚的武道真气逆行而走,冲断我数道筋脉,不但没能迈过玄极,反而修为退步,险些跌到天变中境...”
说到此,苏唯闭上了眼睛,浑身都在颤抖。
她很清楚玄极的重要性,她也知道自己排名靠后,拖沓不得,必须放手一搏才能赢取一线生机。她精心准备,也赌上了一切准备冲过这一道艰险的关隘,因为只要迈过这一步,一切就都还有希望,她就还有机会去争取最后的胜利,然后就能替她那倒霉的父亲还清债务,让母亲能不再那样操劳,能够抬起头来做人。
但是这些美好的希望,都被一柄突然袭来的剑直接毁掉了。
即便是坚强如她,也是倍受打击,难以承受。
“好歹也是同门,前不久你们还一起战斗过,他怎么...”姜陵想谴责一声赫莱蒙德卑鄙无耻,但又觉得没有意义,游戏进入到眼下阶段,每一个玩家都是自己的对手,都是自己夺冠路上的威胁,你又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要和你讲江湖义气。姜陵愤懑地挥了挥手,问道:“你师门就没有问罪于他?”
苏唯双眸空洞,怅然若失,苦笑着说道:“陆泽兰修行天赋比我强,而且是直接拜入了宗主门下,随便找了一套说辞便堵住了宗内众人的嘴,就算是我师父,也只是心中愤恨却无可奈何。”
“陆泽兰。”姜陵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陆泽兰此时在排行榜上位列第16位,又已经破了玄极,绝对是一个实力强劲的选手,但姜陵并不畏惧,他认真道:“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死的很惨。”
“谢谢。”苏唯点了点头,颓然道:“我也就到此为止了。”
“别泄气,虽然这一次破境失败了,但不代表就肯定没有机会啊。”姜陵见苏唯已然失去斗志,急忙劝慰道:“眼下阶段,一百名玩家里能破玄极的肯定不会超过半数,在下一次淘汰赛之前,你是有机会追赶上来的。”
苏唯凄凉一笑,道:“我现在修为倒退,伤及本源,而且即便再下次回到宗门,恐怕宗主也不会允许师父拿出丹药帮我了。再想入玄极难如登天,而且必会被旁人甩开很远。我...没有机会了。”
姜陵一时语塞,因为他知道苏唯说的句句属实。眼下苏唯破境被打断,身心受创,下次战斗结束后能否再恢复到全盛状态还尚未可知,即便侥幸赢下两局,但实力被越拉越远,想要走到最后自然难上加难,而若是下一局失败,那么希望便会更加渺茫。
但姜陵怎能说丧气话,只能抓住苏唯的手腕,轻声道:“振作一点,只要还在比赛,就会有机会的。下一次战斗结束后,我会尽可能给你提供帮助。”
苏唯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勉强打起精神道:“谢谢你,我们去看战场预告吧。”
“好。”姜陵与苏唯一起走向商城。
姜陵选择将战场地点选在了源法大陆,而苏唯这一次选择的则还是玄武大陆。
姜陵看了一眼苏唯,而后打开了战场预告。
画面渐渐清晰,出现了一片蓝天白云,有送信的青鸟从空中一闪而过。
镜头从天空落下,视野中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沙场,粗略看去,即便不算战马,也至少有四五千具尸体倒在这里,到处都是破碎的甲胄和旌旗,还有数之不尽的残肢断臂。大地已经被染得猩红,连边上的一条河水都被染得泛着血色。
姜陵看着战场上那熟悉的罗森制式铠甲,还有很多身材精壮,只披简单的肩甲的战士,几乎是瞬间便断定这里是罗森北部战场,厮杀的双方是罗森守军与维洛尼安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