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大陆四大皇朝鼎立,分列东南西北,各自占据着广袤的疆土,千百年来纷争不休,却是旗鼓相当,一直没有争出个前后。
地处北方的秦国,最为尚武彪悍,曾经被其他三国叫着“北蛮子”,但随着上一任皇帝接纳了“变法”之后,秦国定下二十等爵,划分土地,推行法家思想,甚至还实行了科举制度,秦国逐步变得强大了起来,令其余三国再也不敢小觑。
在北秦老皇帝所生诸皇子中,唯有曾经的大皇子、也便是太子德才兼备,最得人心,也最受皇帝宠爱。至于其余皇子,有的懦弱,有的暴虐,有的懒散,皆不是能肩负国祚的君王之才。但在老皇帝也不为这些儿子忧虑,毕竟在他心中大皇子已经是他的下一任继承者,以大皇子的才能德行,必定可以延续北秦辉煌。
但天不佑北秦,太子刚刚弱冠之年,便不幸染上重疾,突然夭折。皇帝倍感悲痛,心力憔悴,身体也开始一日不如一日,哪怕有全国的名贵草药供养着,依旧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直到有一天,科举殿试的最终结果呈报上来,皇帝随意翻动扫了一眼,按例皇帝要亲自召见前三甲,既是彰显殊荣,也是让皇帝自己来把最后一道关。但老皇帝根本提不起兴趣,打算让丞相代他召见一下算了。不过当皇帝听说这一次力压众学子的状元郎是一个出身寒门的穷苦秀才的时候,还是激起了一起惊奇。
自有了科举制度起,已经多少年没有寒门学子考中状元了?不,是有多少年没有寒门学子能进前殿试了?
要知道每年参加科举的学子,寒门子弟不少,可是还有一大把的士族子弟呢。虽说北秦对科举十分重视,一直以来要求主考官员必须公平对待所有考生,绝不准泄题漏题,更不准徇私舞弊,但即便皇帝不去看也能想象得到,各大士族还是会有不少手段,来为自家后辈添点分数。
即便抛去这一点不提,假设这一次科举真的做到了绝对的公平公正,可那些士族子弟出身在富贵家庭,书香门第,从小受到的熏陶和教育资源的丰富度,也绝不是寒门出身的子弟能够比拟的。
一个穷苦出身的寒门子弟能夺下榜首,的确是惊人之举。
所以皇帝提起了兴致,召见了这位名为屈坤的状元郎,想看看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屈坤走进金殿时,老皇帝愣住了,屈坤正要下跪,老皇帝噌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激动喊道:不必行礼,抬起头来,让寡人好好看看!
屈坤一时僵住,毕竟直视皇帝那可是大不敬之举,杀头的罪过,几个榜首榜名也不够格。
但屈坤还是听从了皇帝的命令,平静的抬起头,恭敬的看向那身披龙袍的皇帝。
老皇帝仔仔细细地看着屈坤的面容,眼中带着一丝期冀,但看了片刻,他不由得双眼泛红,眸子的激动神色还是渐渐消退了下去,他也慢慢坐回了龙椅上。只是喃喃说了一句:太像了。
殿内在一旁陪同的郎中令和宗正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悄悄打量了一下屈坤,明白了皇帝为何如此激动。
屈坤长的太像不幸夭折的大皇子了。
皇帝轻轻吐了口气,收敛了一下情绪,笑着摆手道:来来,站的近些。寡人问你,你可曾婚否?
屈坤拘谨地向前迈了两步,恭敬行礼答道:草民尚未婚配,不过家中...
未曾婚配便好。皇帝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又摆手道:再近一些,站到这里来,寡人有一件大事要与你相谈。
屈坤又靠近了三步,此时他距离皇帝仅有五步之遥,这是除了皇族亲眷和皇帝贴身侍从以外,没有人得到过的殊荣。
皇帝笑着说道:我有一女,封为长清公主,今年十七,也尚未婚配。
皇帝说的随便,但这一番话却如同惊雷在大殿中炸起,屈坤一时没敢往深了想,愣在原地,而下方的郎中令和宗正皆是大惊失色,甚至另有几位大臣吓得跪倒在地,不想让皇帝如此草率便决定了这般重要的事情。
但皇帝还是说出了口。
寡人想招你做驸马。
屈坤这才缓过神来,低头躬身,因为对无上权威的畏惧,他的双肩微微有些颤抖,但他的话语却十分清楚而坚定地说道:陛下,草民...不能做这个驸马,在我家乡...
这时,郎中令皱眉喝斥屈坤无礼,胆敢忤逆圣上美意,简直是不知轻重。宗正劝慰屈坤仔细思量再做回答,莫要因为一时糊涂,留下终生悔恨。
皇帝却没有多么生气,他摆了摆手,让屈坤好好考虑,过两日再给他答复便好。
而后皇帝随意与屈坤聊了聊,明显是十分满意,往日病态的容颜也焕发了荣光,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屈坤的欣赏,甚至还有着几分怜爱。
殿下候着的大臣都知道一件事——这屈坤,就要平步青云了。
仅见了一面便要招为驸马,又破格受封宣文殿学士,屈坤名字传遍了北秦,无比得意。
但皇帝的病还是太重了,屈坤的到来虽说让他的心情有所好转,却不能治愈他的身体,最后老皇帝还是病危昏迷,留下的,是一个没有储君、群龙无首的朝堂。
皇后说通了丞相,临时立三皇子为储君。
三皇子荆林染,杀伐果决,性情刚勇,但却没有多少学识,也不懂得什么叫仁政爱民,他来执政,自然是惹得一些朝臣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