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次都能避开路面障碍,所以有一些人还记得。
叶明沁追查,发现瞎子阿德,已经死在了不知通往哪里的外郊小路上,她掰开那人的眼睛瞧——
确实是瞎子,眼珠都没有。
断了一条腿,没有愈合没有上药。但致命伤只有颈侧一道,是被人杀害的,手法专业。
有谁会专门去杀一个瞎子?
除非这瞎子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她现在在的地方,是城郊的一片巷子。
昏暗沉闷,有零星的几户人家亮着昏暗的煤油灯。
不时有偷偷摸摸提着裤子的男人从这些开着灯的房子里走出来。
这里是暗/娼接客的地方,一些没钱的女人或者是兔儿爷,会在在这里租一间小房子,每到晚上,如果打算接客,就打开门点上灯,自然会有偷腥的人闻着味儿过来。
有时候,房间里的灯彻夜都会亮着。
当然,也有一些人在这里养着出身卑贱的外室。
暗/娼屡禁不止,背后显然有人,叶明沁不打算和这里的人直接对上,她来这里是找人的。
带着几个兄弟拐进巷子里侧,最里面的那间院子传来女人和小孩尖叫争吵的声音。
她伸手一推门,发现里面是锁着的,叶明沁目光一凌,后退几步,借力飞上墙沿,向下望去。
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压在女人身上,满口粗俗之语。
“老子就说这里藏着一个大美人,一天天的也没有男人来看你,是不是不要你了?嗯?你给人家养儿子,不如给我生一个?”
“让老子好好疼疼你!”
年仅四五岁的一个小男孩哭着打那男人,被一脚踹开。
叶明沁抽出腰间的弯刀,冷着脸狠狠掷了过去,精准的钉在那壮汉的右脚旁边,厉喝道:“来人,踹门!”
砰!
大门被踹开,壮汉被控制住,他一看这么多人,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变怂,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堵住他的嘴,知道该怎么做吧?”
“头儿放心,我们拉他出去,不脏了您的眼!”
壮汉被生拉硬拽拖了出去,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叶明沁给那名女子穿好衣服,“没事吧?”
女子摇头,我见犹怜:“奴家无事。”
她怯怯瞥了叶明沁一眼,拉起地面哭泣不止的小孩,护到了自己身后,“请问,你们……”
叶明沁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心里准备的拐弯抹角的话术不打算用了,她直接问道:“你是瞎子阿德的妻子?”
女子一愣,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他其实是将我买来藏在这里的,说我是他买来的女人,便是他的妻子,可我们没有成亲,应该也不算。”
“这是你和阿德的孩子?”
女子点头。
叶明沁蹲下来,看了眼女子身后的小孩,忽的,她目光凝住。
那孩子的眼珠颜色极浅,和中原人明显不太一样,倒像是……
北夷。
北夷人的孩子。
这女子与阿德,生出了一个北夷种。
电光火石间,叶明沁想起来了阿德瞎掉的眼睛,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她后背忽的泛起寒意。
如果她推测正确。
那阿德也是北夷人。
北夷的人,为什么会多次出现在素有清正忠直之名的顺昌伯爵府周围?
叶明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吩咐手底下兄弟把那壮汉带走,便对那女子笑了笑:“我是阿德的朋友,他最近有事,托我过来看看,顺便请你们到我府上去住。”
女子没有什么深的心思,哀怨片刻,便收拾了东西,跟他们离开了。
叶明沁亲自盯着她收拾东西,然后在她离开之后,叫人把这里翻了个遍,所有可疑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回去研究。
她如今办公,住在摄政王府不方便,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把那女子安排在她的住处,方便掌控。
顺昌伯爵府已经结案,避免节外生枝,这一对母子,在她查清事情真相之前,不能被旁人知道她们的存在。
义兄……
脑中闪过连慎微杀人时温润含笑的模样、出门上街时,日日都能听见的骂词。
叶明沁抬脚跨出门槛,眼神沉而锐利,快步往前。
她要再去翻一翻大理寺的案宗。
深夜。
摄政王府。
“杀阿德的人追查到下落了吗?”
明烛:“暂时没有。”
连慎微今晚给厉宁封回了信,天南去送到庄子里,还没回来。
他吃了药,涌上来困意,伏在案前看着京城及周边手绘的地图,“……京城有北夷的人,顺昌伯爵府被我杀干净之后,阿德惊慌之下逃走的去向,就是那人藏身之地。”
厉宁封回京,京城里北夷的人绝对会动手,一旦动手,就会露出马脚,要尽快找出来才行。
阿德最后逃向的地方是外郊。
难不成他猜测有误,那人不藏在京城,藏在皇城外面吗。
连慎微在地图上找到阿德死时的大致地点,指尖轻轻一点,指尖正对着的地方,地图边缘有一个地方,标着佛泉寺。
佛泉寺。
存在感很低,没有其余寺庙红火。
脑中瞬间闪过什么。
连慎微一下子没抓住,他越想,困意就越压制不住,他忍不住用手指撑住额头,叹了口气:“风恪这次又在我吃的药丸里加了什么。”
明烛:“说是能让您吃了睡得很香的药。”
“……行,我去睡。”
见青年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明烛才恭敬退下,轻手轻脚关好了门,守在外面。
识海里。
宫渡摆烂之后,小光团就肩负起了掐着剧情点的任务。
此刻它忧心忡忡道:“主角二号要步入磨砺期了,你要做好准备,免得剧情崩毁,他直接嘎掉了。”
黑团子动也不动,“……”
小光团以为他在说话,凑近听,听了好一会,才发现这家伙是睡爽了,发出了专属团子的轻微呼噜声。
小光团:“……”
忠义侯府。
厉宁封回到府中,刘叔仍旧给他送了粥,已经连续送了好几日。
他照例检查了之后喝完,漱口后就休息了。
夜色渐深。
厉宁封额间忽的渗出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