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千层上面的草莓全部都是新鲜的,奶油口感轻盈不油腻,傅真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了,也可能是因为这是江恒殊带给他的,所以格外美味。
江恒殊坐在一边看着他,灯光落在傅真黑色的头发上,发梢显出几分棕色来,江恒殊问他:“好吃吗?”
“嗯嗯。”傅真点点头,乖巧得像只小仓鼠。
江恒殊抬起手,用大拇指的指腹将傅真嘴角处的白色奶油擦干净,傅真的动作停下,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元旦那天晚上,他在付完账后买了两个甜筒,甜筒的奶油挂在他的嘴角,那时的江恒殊也是像现在这样做的。
傅真回过神儿来,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送到江恒殊的嘴边,江恒殊轻轻摇了摇头。
傅真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自己的身影,带着草莓香甜的温热呼吸扑在江恒殊的脸上,他问自己:“不吃吗?”
江恒殊摇了摇头,傅真只能将勺子里的蛋糕送进了自己的口中,然后伸出一截粉红的小舌,将嘴唇上的奶油舔干净。
江恒殊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火热,他上前了一步,弯下腰捧住傅真的脸,将嘴唇印在傅真的唇上,然后探入他的口中,汲取甜蜜。
许久之后,江恒殊松开傅真,镇定说道:“吃了。”
傅真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激动,他揉了揉自己还在发热的脸颊,将没有吃完的千层蛋糕装回盒子里,放到外面的窗台上,留着明天吃。
江恒殊在一旁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傅真的电脑屏幕,问他:“今天还得画多久?”
“差不多要画完了。”
“早点睡,别再熬夜了。”
傅真乖巧地点点头,江恒殊伸出手指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指指自己的耳朵,对傅真说:“我在隔壁都能听得到。”
傅真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江恒殊,似乎不相信江恒殊说的话,江恒殊拍拍他的脑袋:“所以早点睡。”
“知道啦。”傅真听话地应道。
江恒殊从房间里离开后,傅真把画稿的彩插稍微做了一下渲染,使整个画面看起来更加和谐,然后将它发给作者,作者大概是没在线,一直没有回复傅真,不过在第二天早上傅真刚醒,就听到了支付宝里的哗啦转账声,作者已经将尾款全部打给他。
这天傅真难得的轻松了一天,跟江恒殊一起出去看了一部电影,吃了午饭,还去游乐场玩了半天。
回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里正放着《春华山》发布会直播,傅真也想看看这部电影究竟是不是他当年拍的那一部,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江恒殊陪着他一起坐下来。
节目的主持人是个年轻的女孩,穿着一身蓝色长裙,正在向导演赵金问道:“为什么会取春华山这样一个名字呢?对您来说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我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去爬山,我们爬的那座山就□□华山,许多人生的道理都是父亲在爬上的途中讲给我听的,对我来说,父亲就是那巍峨的青山,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撑起一片天。”
主持人问道:“春华山?不知道这座山是在什么地方?”
导演摇摇头:“这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春华山好像也改了名字了。”
女主持人没有便没有再追问春华山的问题,而是问问了这位赵金导演父子间的问题,有怨恨,也有温情。
“您说的真是太好了,相信我们在座的观众朋友们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我听说您的这部电影两年前就已经拍好了,为什么现在才让它上映呢?”
赵金叹了一口气,回答主持人说:“两年前我家中出了点事,这部电影就被我暂时搁置了。”
“那我还听说您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资金方面并不是特别充足,所以请的演员都是新人。”
赵金点了点头,顺着主持人的话继续说道:“对,那个时候我没什么名字,投资商们看这个剧本是个文艺片,都没有要投资的打算,但是我没有放弃,这部电影是为了纪念我死去的父亲的,我为了这部电影筹备了很多年,我一定要让出现在大屏幕上,为了筹钱,我把老家的房子,还有新买的车,都给卖了。”
“真是太感人了,相信您的父亲在天之灵看到这部《春华山》,也会感到欣慰的。”
……
听着电视里的赵金说父子情深,听着他说为了筹拍这部电影他吃了多少的苦,还听他说该如何地当好一个父亲……
傅真的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想赵金的父亲会不会从地底下跳出来给赵金一巴掌。
真正的春华山其实是小假山,在傅家后面的那座小花园里,他刚刚识字的时候喜欢给自己见到的每一样东西取个名字,他为那座小假山取的名字就是春华。
看来对方是真的打算把当年他被封杀的那部电影放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那部电影的母版的。
也许是唐弯弯帮了忙,又也许是傅见琛他们从他埋在地下的宝箱里找到的,总逃不开他们几个人。
傅真回到房间里拿出电脑登上之前的百度云账号,里面不仅是有《春华山》的母版,还有一些他们在拍摄现场时搞笑片段,以及演员们给傅见琛祝福的短视频,这些东西只要放出来,赵金必然要一败涂地。
只不过什么时候放出来也是一个问题。
若是在从前,傅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玷污了这份他给傅见琛的礼物,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揭穿赵金,不过如果是在从前,赵金一定不敢将这部电影挂上自己的名字放出来。
而现在,他却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够让自己得到尽可能大的利益。
他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