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殊坐直身体,将后背挺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对傅真说:“很抱歉,一直没有向你正式介绍过我自己。”
傅真眨眨眼睛,被江恒殊影响,也将身体坐直,他看着江恒殊,不知道江恒殊接下来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我叫江恒殊,来自鹤溪江家,祖上做一点小本生意,后来经过几代生意逐渐做大,我的父亲是鹤鸣集团的董事长,母亲是建大校长。”
傅真直接就愣住了,他想过江恒殊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但是不曾想他会来自鹤溪的江家,他从前的时候虽然对家里的生意不怎么关心,却也是听过这个江家的。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江恒殊,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江家唯一的继承人,有一天会在工地上陪着自己一起打工,他想起那时江恒殊每天穿着蓝色工作服在工地上扛着沙袋穿梭,依旧觉得不真实。
过了好一会儿,傅真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向江恒殊问:“你……你怎么会到工地上?”
对此江恒殊解释说:“可能是迟到的中二病发作,我在大学毕业后出国做了几年的雇佣兵,我接下的最后一个任务,是调查一桩工地上的人口失踪案。”
傅真像是一根木头,半晌后才啊了一声,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他挺直的背垮了下来,神情略微恍惚。
“对了,”江恒殊忽然又开了口,“我收回之前的话。”
“什么?”傅真提起精神,怕他再说出什么一语惊人的话来。
江恒殊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对傅真说:“《春华山》是最好看的。”
傅真噗的一下笑了起来,露出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像是一只刚刚松开锁链的幼犬,向着江恒殊扑过来,江恒殊一把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江恒殊在傅真的耳边低声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帮你。”
傅真并不需要江恒殊帮助自己什么,他只要江恒殊在这件事中不会受到伤害就可以了,现在知道江恒殊的身份,他也可以放手去做了。
在《春华山》上映不久后,网上就出现声音说,这部电影并不是由赵金拍摄的,是由另外一位新人导演拍摄的,但是这样的声音刚出现不久,就被水军全部压下去了,没有惊起一点水花。
后来赵金方更是动用了资本力量,将这些说他不是真正导演的账号全部封号处理。
而《春华山》的演员们在《春华山》被封杀的同时,他们的演艺之路也变得坎坷,不过有些人懂得趋炎附势,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天生傲骨,任何人的威胁都不能使他们屈服。
发布会上,《春华山》的演员总共就来了三个人,三位主演只到了一位,一方面是因为距离这部电影拍摄已经过去两年了,很多演员都不在这个圈子里混,赵金找不到这些人,而另一方面有些人不愿意承认赵金是这部电影的导演,赵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儿邀请这些人,同时还找人威胁了他们,如果他们敢把真相透露出去的话,他保证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而傅真还在等待,他在等这部电影的影响力扩展得更广一些,票房再多一些,到时候他将网盘的东西放出来,赵金才会摔得更惨。
……
“这部电影……”傅见琛按着额头,只觉得那里好像有一把锉刀在不停地磨着他的头骨,让他饱受折磨,“是傅真当年拍得那部吗?”
秘书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傅见琛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许久许久之后,秘书又听到傅见琛对自己说:“给我买一张《春华山》的票。”
秘书应了下来,很快就将这件事给办好,在傅见琛要下班的时候,将电影票送到了他的手上。
从电影院出来以后,秘书发现傅见琛的两只眼睛都红了,他跟着傅见琛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到他这个样子。
“回去吧。”傅见琛缓缓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唐弯弯回到家后找不到傅见琛,向家里的佣人询问他的下落,佣人们说他从公司回来以后就去花园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唐弯弯去了后面的花园去找傅见琛,发现傅见琛站在花园中央的假山前面,一动不动,仿佛是座雕像,唐弯弯开口问他:“爸爸您在找什么?”
傅见琛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对他说,不要转头,不要转头,可是在被唐弯弯叫了几声爸爸以后,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转了过去。他看到唐弯弯的眼睛,刹那间就觉得假山下的东西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对唐弯弯笑了起来:“没事,走吧,外面天气冷,我们回去吧。”
“嗯,”唐弯弯点点头,走过来揽住傅见琛的胳膊,眼睛的余光扫向傅见琛刚才望着的那座假山,她并没有在假山上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