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俩人拥抱，以段桥为首，班上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生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苏渺端着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陪我们耍一下嘛。”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纵使她什么都看不清，但味道却异常敏锐。

下一秒，他覆上了她的唇，亲吻着，似乎还不够，灵活地撬开了紧咬的贝齿，探入寻找着温暖的舌尖，抵死交缠。

终于，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攥到了走廊里空无一人的包厢，重重地将她抵在墙边。

那股清甘又凛冽的薄荷香，是她梦里千回百转萦绕不散的味道。

从洗手间出来，昏暗的走道里，好想有人在抓她的衣服：“哇，这幺妹儿好乖啊！”

苏渺看不清那抹黑色的身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他却离开了，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她在等他说出威胁的言辞，哪怕只是一句：“你敢。”

混乱中，她只能竭力推开那双恶心的“咸猪蹄”：“放开！我同学就…就在那边！”

而就在这时，那道影子拨开人群，蹲在了她面前，很无奈地将她扶了起来。

那是苏渺第一次喝酒喝到断片儿，真的好轻松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吗？”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是他房间常熏的那种味道，悠远、古意，给人一种沉稳而安心的感觉。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会忘了你，说不定我会和路兴北在一起，我会和他接吻，跟他…”

秦斯阳想了想，对她道：“苏渺，志愿的填报参考你最想学的专业，不要考虑任何其他因素，因为未来…真的很漫长，不要为任何人而改变你人生的方向。”

“很好。”他嗓音低哑，“愿你前程远大。”

卸下了高考的重负，妈妈的期待，还有她自己对自己的期许…她轻的几乎要飘起来了。

秦斯阳拍醒了她：“怎么睡在这里？”

她低头将它捡起。

苏渺攥住秦斯阳的衣袖：“你告诉我真话，迟鹰是不是回来了！”

就像在梦境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东闯西顾，拼命奔跑着去寻找一星半点遥不可及的光。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小姝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而小姝又是我和思沅唯一的妹妹，所以…”秦斯阳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你也是我的妹妹，我会像疼爱思沅一样爱你，好吗。”

苏渺抱住他，就像抓住一只麻雀，用力到几乎要将它掐死一般。她踮起脚想吻他，但看又看不清楚，好像吻到鼻子了，又像眼睛，她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寻找着记忆里的柔软的薄唇。

苏渺也不再觉得尴尬了，说开之后，她和秦斯阳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回归了正常，再也不会有尴尬了。

“还凶哦！”

无师自通的热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大概一直到她酒意渐渐的消散。

……

她心头一空，嘴里囫囵地说些醉语，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再也追不到那个人了，苏渺跌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竭力地安抚着，抚摸着她最敏感的角落。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滞重。

“混蛋！”苏渺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为什么梦里你还要纠缠我，你滚远些啊，我配不上你，你太他妈高贵了。”

秦斯阳不再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坐到段桥那边，和他们玩起了骰子。

秦斯阳将女孩揽入怀中，用力地抱了抱。

秦斯阳白了他们一眼，叫他们闭嘴，男生们便将他拉过去唱歌。

“小鹰，毕业快乐。”

秦斯阳看着小姑娘柔美的唇上嫣色的口红，精致得像是刚刚涂上去一般，丝毫没有被肆虐的痕迹：“睡醒了就跟我回家吧。”

迟鹰蓦地握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就像捏死一只小动物，让她指骨生疼。

苏渺醒过来，酒意散了大半，揉了揉脑袋：“我好像梦到迟鹰了。”

她追着他到了酒吧大厅，大厅里有很多人，烟酒味混杂交错，一道道黑色的宛如鬼影一般的陌生人在她眼前晃悠。

她努力朝着班级聚会的包厢跑去，然而那道玻璃门分明近在咫尺，却又是那么遥远，她的世界天旋地转，门也在旋转。

“你不要我，你回来干什么啊！”

苏渺咬了他，他也如野兽般与她角力撕咬了起来，手不安分地捧住了她的口口，女孩发出一声很轻的嘤咛，他立刻下移，落在了腰间。

这是以前的苏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不管过去她怎样讨厌他们，但现在都讨厌不起来了。

“不、不是梦，我和他接吻了。”

这一年，双胞胎兄妹简直像一对小金刚一样挡在她前面，替她挡下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和不堪的诋毁。

苏渺眼泪淌了下来，急促地呼吸着：“迟鹰，吻我。”

这样热烈的亲吻还伴随着剧烈的抽泣、压抑、绝望、不甘…或许还有忍耐到极致的思念和强烈的恨。

“那我就把它当成对我这个兄长最高的赞誉了。”

……

忽然间，她感觉手臂一松，惯性使然，苏渺跌跌撞撞地靠在墙边，险些摔跤。

……

那是一支盛开得娇艳欲滴的珂赛特紫玫瑰。

“别走。”

苏渺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抱歉的话语：“而这一年，你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我当初艳羡的幸福，而且是双倍的幸福。”

过了几分钟，苏渺鼓足了勇气，终于还是试探性地问：“秦斯阳，我如果填报北方的学校，最好的那一所，我能…见到那个人吗？”

“没有呀，我觉得特别好听，你声音很温柔。”

苏渺茫然地站起身，有什么东西从她胸口掉了出来。

苏渺被男人按在了墙边，她低头，看到少熟悉的手正克制地把玩着她腰上的蝴蝶结，一下，又一下。

小流氓被揍的惨叫了几声，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我要去京城了，我不是去找你的，你算老几，我怎么会找你。”

“说，吻我。”

“没有，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只是做梦了。”

晕晕乎乎中，她似乎看到一抹凌厉的黑色身影，将那人揍翻在地，接着又是几拳头砸下去，出拳的力道和戾气，令人胆寒。

门外有同学出来寻找苏渺，想叫她一起去跟班主任敬酒。

“走开！”苏渺使劲儿地挣开，“滚蛋！滚开！”

苏渺沉吟片刻，点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谢谢。”

这是寒假那次以来，她第一次提及迟鹰。

她明白了，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如果她不提，秦斯阳都差点以为她走出来了。

秦斯阳唱完歌，回到了她身边，喃了声：“我唱歌不好听。”

秦斯阳愧疚地望着她：“苏渺…”

“去哥哥的包厢耍一下子撒。”

后半夜，秦斯阳在隔壁包间找到了苏渺，她倒在沙发边，睡得昏昏沉沉。

苏渺对他笑了笑：“那我岂不是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幸福的人。”

她扇了他一耳光，然后又吻他，又踹他，又拥抱他。

他嗓音沙哑低沉，试探性地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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