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依顺地就着他的手，仰头喝光了这管葡萄糖。

这股认真的劲儿，才是秦思沅最最最喜欢他的地方。

秦思沅跟着季骞进了屋，这房间其实就属于酒店型布局，但比一般的酒店房间还要小很多，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洗手间。

秦思沅穿着夜店小裙子，身上搭着季骞的黑色冲锋衣外套，坐在街边的花园椅上，端着他的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柠檬水，暖着腹。

“没什么，我理解。”季骞轻轻推开她，“你为你想要的事情努力，饺子妹，你一直都很勇敢。”

秦思沅嘴角的笑意越发压不住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才不是，苏渺才是最漂亮的女孩，我比她差远了。”

季骞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对她道：“家里很小，你先参观看看，如果不喜欢就去住酒店。”

“那你呢？”

说完，她牵起季骞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街。

她以前也真是够蠢的，追着这样的女孩玩儿，但她喜欢的人…明明就是这样的平凡且普通。

虽然租房子的费用比学校的住宿费贵很多，但胜在方便，不会宵禁，他平时打工之后回去很晚，住在学校里多有不便。

季骞用纸巾给她擦拭了花妆，喃道：“一天把自己画得跟个鬼一样。”

公寓人员繁杂，每一层楼住户都很多，楼下还有不少剧本杀工作室、美甲店、烧烤店等等，环境很不好。

“我的天，你疯了吧。”

可她喜欢的男孩子，就生活在这样的烟火人间里，她也应该贴近这土壤，去感受他的感受、经历他的经历。

“……”

秦思沅再也绷不住了，伸手一把抱住了季骞的颈子，将脸颊埋入他的颈窝，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骞哥，我太混账了这几天，真的太不是人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

季骞连忙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急什么，慢慢喝啊。”

“咳…咳咳。”她喝得太急了，被呛着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房间很小。”

秦思沅进屋之后，先拿起了他妈妈的照片，笑着说：“阿姨，我是思沅，打扰啦！”

季骞没有住在学校里，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公寓单间。

……

洗手间外就是入门通道，有电磁炉的柜台，但特别狭窄，秦思沅目测了一圈，最多不超过二十平米。

“……”

她用力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季骞，今晚你带我回家嘛。”

回字型走廊，站在走廊边，抬头可以望见公寓楼顶四方天，而整个公寓每一层楼的每一间房门，几乎都尽收眼底，给人一种无比逼仄而压抑的感觉。

秦思沅压抑了这么久的脾气终于上来了，摘掉了胸口舞蹈社的铭牌，狠狠地掷在了地上：“跳个锤子跳，老子不跳了！爱谁谁！”

秦思沅也是哭得厉害了，脸上的浓妆都花了，黑乎乎的睫毛膏糊在眼睛上，眼泪掉下来也滑出黑线，别提有多狼狈了。

她知道很多男人都会甜言蜜语讨女孩开心，但季骞从来不说这些，他不会讨好女孩，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

尽管面积狭窄，条件简陋，但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衣服都规规整整地叠着装在柜子里，完全没有一般男孩房间的凌乱感。

“学校宿舍都关门了，我现在回家去，我哥绝对打死我，你不带我回去，我只有露宿街头了哦。”

“秦思沅你还想不想跳舞了。”

书桌上摆放着一些篮球模型手办，墙上挂着NBA球星的海报，柜子上放着母亲温柔微笑的遗像相框。

虽然是责备，但秦思沅听出了男人嗓音里的宠溺。

季骞本来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别扭，他从来没带女孩回过家，看着秦思沅这副自来熟的样子，也觉得很可爱，放下了心里的别扭。

“不是。”季骞板着脸摇头，“你更可爱我觉得。”

一张大床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台壁挂式小电视，不过季骞也从来没开过。

这就是c城楼栋的特点，置身其中，宛如穿梭于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一般，不开阔，不敞亮。

季骞从药店出来，将一管葡萄糖口服液递到她嘴边：“解酒，把它喝了。”

秦思沅走到他面前，俯身和椅子上的男人面面相对，良久，嘴角绽开一抹狡黠的笑意：“骞哥，你这么纯啊？”

“嗯。”季骞不自在地别过头，耳垂有些红，“你睡床。”

他凸起的喉结微微滚了滚，坐在了椅子上：“我在桌上趴一会儿。”

季骞的答案也没有让她失望，他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颊：“饺子，你是我见过最乖的女孩。”

若是以前，秦思沅大概是绝对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你不喜欢化妆的女孩，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别丑。”她故意问他。

他这严肃认真的样子，真的戳进秦思沅的心里了。

“不是…你怎么跟这种人…”

街边，入冬的凛风飕飕地呼啸着，寒冷刺骨。

但…极具人间烟火气。

“还好吧，跟快捷酒店差不多。”秦思沅抱起他洁白的枕头，嗅了嗅，没什么味道，“我今晚就住这里啦，好久都没睡个好觉了，我他妈都失眠三天了，你敢信？”

秦思沅知道她们看不上季骞，是啊，她们连学校里普通的同学都看不起，眼高于顶，宛如骄傲的孔雀，怎么看得上季骞这样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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