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佟春草低语一句,随即心想:也对,神医如此小心谨慎,不敢暴露真容,自然也不能轻易相信我,问一问身份是应该的。
她于是道:
“我姓佟,名春草,本是康城桥头村一农户,养猪发家之后,就举家搬到了城中,如今在城内外做一些与猪相关的生意。方才我们所在的华堂医馆,旁边的猪种供应点,便是我与城中一位商人朋友合开的。
另外我家算上两个长工,一共九口人,除此之外,少有亲戚走动,人际关系非常简单,不会暴露神医您的行踪。且又是刚搬到城里没多久,即使家中多了一人,也很快就会被周围邻居所接纳。”
佟春草说得很是诚恳,甚至替慕清歌将一切细节都考虑到。
慕清歌却顿了顿,才问:
“恕我冒昧,夫人……怎么不提及尊夫何人?”
佟春草肩膀一松,道:
“哦,忘记告知神医了,我是个寡妇,因此无需提及。”
“寡妇?”这下,换成慕清歌低声疑问了。
佟春草以为他是警惕心强,便先低头对二宝说:
“二宝,那里不是在卖你最喜欢吃的杏仁酥嘛?神医先生走了一路,肯定也饿了,你去买些杏仁酥过来吃吧。”
她说着指指不远处。
二宝立即去了。
佟春草便紧盯着二宝走去的背影,同时对慕清歌说:
“神医先生,您是二宝的师傅,所以我不必隐瞒您什么。
我在兵荒马乱的时候,遇见了孩子们的爹爹,我们在极简陋的环境下成了亲,待北周开国时,我已身怀六甲,而我的夫君,选择了不辞而别,离开我腹中的孩儿、和我,我便成了寡妇。
也正因此,周围人对我有诸多偏见,若非必要,是不会与我家来往走动的,如此,正好可以隐藏您的行踪。”
“竟是这样……”慕清歌喃喃。
他想,佟春草一走了之的夫君,难道就是虎威将军?
毕竟世界上,难能有人长得如此相似,虎威将军、虎威少将军、佟二宝,除去五官上些微的区别,简直像是等比例放大一般。
可是,若虎威将军还能自行离开,又为何会变成他所见到的那副样子?
“神医?神医?”佟春草低声询问着,“你是怕我是个寡妇,如果住在我家中,会有所不便么?我家还有一个弟弟,其中一个长工也是男子,还是我大女儿的师傅,平日里还有两位教书先生常来。”
慕清歌回过神道:“哦,没有,我是想说,夫人……节哀。”
他是指佟春草男人跑了这事。
佟春草一下笑了,道:“节过了,多谢神医。”
慕清歌此时心想——
管他们与虎威将军有没有关系,有则更好,一个决心抛弃的女人,几个决心抛弃的孩子,虎威将军一家,恐怕只会避之唯恐不及,哪怕是翻遍全北周,也会独独避开这一家吧?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时,二宝兴冲冲的捧了三袋杏仁酥回来,慕清歌便顺势答应佟春草道:
“那就拜托夫人了。”
“你愿意?”佟春草很是惊喜,随即说:“神医放心,我必定为你打造一个安全的新身份!”
“夫人言谈不俗、办事有章,我信得过。”慕清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