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草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面罩,只得去阿暮那里要了一卷绷带来。
白色的绷带在阿晨的脸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但不得不说,只露出一双深邃眼眸,高挺的鼻梁隐于绷带之下,这样的阿晨,还是很帅。
佟春草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
这时她想到另一件事,脸上的神色再次冷了下来。
“阿晨。”她正色问,“你……你愿意教大宝嘛?不用碍于受雇于人的身份的话,你会想收她为徒吗?”
阿晨视线降低,居高临下的看着佟春草。
片刻,淡然发问:
“大宝的父亲是谁?”
这一句话的语气,全然不同他平时状似痴呆的样子。
佟春草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了。
这是什么意思?
要摊牌?
然后呢?
她知道,阿晨,不,应该说是齐博武了,若齐博武真起了杀心,只要动动手指,他们全家都不会有还手的余地!
但是……他……不会的吧?
佟春草方才已经试探过阿晨了,也故意做出了一些,习武之人一定会警惕的动作——
拍阿晨的肩膀、捧他的脸时,她的手都碰到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距离,若她袖中藏有武器,那么就算是阿晨,恐怕也难以躲过。
换言之,阿晨若不信任她,想必早就起手防御了。
可他并没有。
分析之下,佟春草豁出去了低声道:
“是仲令威。不过我跟他,大宝、二宝、三宝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啊!
甚至在他跑路,而我将孩子们生下来时,我都不知道他是北国的将帅!
抛开我们楚地,与北国人的旧怨不谈,就光是他抛妻弃子这一条,除了他是孩子们的生物学父亲之外,我根本不想跟他扯上半点瓜葛!甚至当面见到了,我还要朝他啐两口的!
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也好、大宝、二宝、三宝也好,我们都是你的朋友,绝不是你需要复仇的对象哦。”
佟春草说到后面,语气很是软和。
阿晨微微侧头:“你恨他?”
佟春草以为他是要自己表明立场,于是忙道:
“恨!怎么不恨?!那种不负责任、没担当的男人,干脆死了算了!也就是我没本事,不然,我真想手刃了那负心汉!”
她心想,这么说,够表明立场了吧?
阿晨这时竟然轻笑了一下:“对主家有求必应,是雕山堂的规矩。”
“啊?”佟春草微不可闻的疑惑了一声。
有求必应,是说要“手刃负心汉”的那一句么?
这么想着,佟春草忙道:“额、额,这个就不用了,你领两个钱,还要干手上沾血的活儿,这太亏了!
比……比起看那负心汉死,我还是希望,作为阿晨的你,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不要在身上背了人命,也不要再打打杀杀的。
人这一辈子呀,其实还是平淡一点好,你说是不是?”
佟春草竭力哄着阿晨,生怕他说到做到,立马就要提刀找仲令威去了。
虽然他堂堂一个战神,受令于她一个小寡妇,这怎么看怎么不合理,但她总莫名觉得,阿晨真会替她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