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下之意,大宝、二宝和少将军长得如出一辙,他们的父亲,恐怕就是仲令威吧,既然如此,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佟春草察觉到阿暮的试探,她转头看了孩子们一眼,才道:
“是有点,不如我们两个下车去透透气吧。”
“好啊。”阿暮立即说。
佟春草于是掏出一块手帕,用帕巾挡住脸,先一步下车去了。
阿暮则是手往后,将他只要出门,就必然会带着的帷帽拿起来,戴在头上,才后脚下车。
出了车厢,佟春草才看到,司空夫人与仲令威的大阵仗还堵在前面,没有得进书院。
梨园书院门口是中间宽,两边窄,且最近东面在修缮,只有左边的路可以通行。
今天又是书院一年一度的蹴鞠比赛,这样的大型活动,所有家长们几乎都乘坐马车前来,生怕失了排面。
而梨园书院一直以来,不论大小活动,入院都要接受一番登记检查,门前排长龙已是惯例。
此时一时半会儿进不了书院的家长们,只得忙着指挥自己车夫,将车挪到边上、或者挪出去,给司空岚一行人让路。
场面好不混乱。
“不知道仲令威在哪辆车?”这时,站在佟春草身旁的阿暮道。
佟春草往前方眺望着,说:“与司空夫人同一辆,或者,司空夫人后面那一辆吧?”
当下是可以看到,司空岚在哪一辆车的。
因为略有一丝不耐的她,已经主动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将她那张矜贵的脸露了出来。
不过很明显,比起上一起,她老了许多。
六年过去了。
阿暮又问:“你认识仲令威?”
“嗯。”佟春草并不隐瞒,“他是我三个孩子的父亲。”
“果然。”阿暮道。
这时,佟春草才转头看向阿暮。
虽然他带着帷帽,黑色的面纱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才是。”佟春草嘴上捂着帕巾,声音有点闷闷的,“方才在车里那么紧张,你是认识司空岚,或者仲令威吧?怎么?难道你是曾经楚国的军医?”
因为有阿晨的实例,所以佟春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一条。
阿暮苦笑道:“不是,我是北国人,我的家人、师傅,也都是北国人。只不过,我的师傅,已经被司空岚给杀了!”
他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
这是深藏在他快乐游历的表象下,愤恨无奈而又恐惧的真实。
佟春草张了张嘴,由于过于惊讶,她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想说司空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但又觉得,她似乎确实会做。
她想说司空岚怎么是这样的人?但又觉得,她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片刻,佟春草才道:“那你呢?你来康城,不是为了逃命的吧?”
“是。”阿暮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既然佟春草都大方的告诉他,仲令威就是她失踪了的孩子的父亲,那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向她隐瞒。
何况他们已经不是初相识。
而是在一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彼此了解且信任的一家人。
“你知道仲令威还有一个孩子么?”阿暮问。
“是少将军?”佟春草反问。
她其实早知道了,世界上何以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何况那个人,还正好是仲令威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