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转眼和她对视:“人会烦心,但事在人为,有些现在烦恼的问题,只要有心,解决只分早晚。”
九殷愣了愣。
沈寂说:“把烦心当成动力,我相信以公主的能力,这世上不会有真正的难题。”
九殷眸光闪动,红唇又牵起:“仙君如此厚爱,九殷受之有愧。但仙君之言,总使九殷醍醐灌顶。”
沈寂只说:“我从来不说谎话。”
系统:“……”
它憋得难受,转而去看面板,好移开注意力。
当看到支线人物页面时,它高兴地说:“宿主你看,九殷的好感度也开始涨了,现在有二十六点了!”
九殷听不到系统的惊呼。
她负手侧对沈寂,浅笑低头,面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怅然:“与仙君浅谈几句,九殷已知该如何去做。”
沈寂说:“如果有帮上忙的地方,尽可以找我。”
九殷道:“仙君亦当如此。虽不知仙君有何心事,但若仙君有何用到之处,九殷义不容辞。”
沈寂说:“那就多谢公主了。”
对话刚一段落,一个守卫飞身下落,先对两人行礼,再对九殷道:“禀公主,尊上传召。”
九殷于是向沈寂请辞,与守卫一同直飞天际,前往太罗殿。
系统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宿主,你以后再多多说点好听的,九殷爱听,说不定我们能尽快解锁她的支线呢!”
沈寂说:“嗯。”
系统跟着他返回通明殿。
半路上,它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它说,“宿主,你这次来找九殷,不是为了提升好感度这么简单吧?你鼓励九殷振作,明明就是想让她继续调查东应宫的事,好方便我们浑水摸鱼,顺手牵羊!”
沈寂淡声说:“别乱用成语。”
系统说:“……哦。”
它又问,“那东应宫让九殷调查,宿主,你是不是有时间双修了?”
它刚问完,沈寂正巧落地。
夜深如水。
通明殿一向安静。
沈寂迈进主殿,一眼先看到案后盘膝正坐的谢浮。
桶里的执昌还是他走时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见谢浮没有睁眼的意思,转身也到一侧蒲团上坐下,随手取出一朵幽离香捻在指间。
“此花从何而来?”
“!”系统被冷不丁出声的大反派吓了一跳,敢怒不敢言。
沈寂看了谢浮一眼:“你认识?”
谢浮道:“幽离香,别名情人泪。”
沈寂把手里的花送到眼前:“情人泪?”
谢浮又问一句:“此花为魔宫前朝魔龙族所有,自魔龙泯灭,魔界已无踪迹,你如何会有?”
沈寂随口说:“路边捡的。”
谢浮冷眼看他。
系统瑟瑟发抖:“宿主,你编也好歹编个正经点的吧,这一听就是在敷衍,大反派会生气啊!”
沈寂反问:“它为什么叫情人泪?”
谢浮复又闭目,一言不发。
沈寂失笑。
谢浮难得主动对什么感兴趣,这朵花来路不正,他说得再天花乱坠,只要谢浮派人查证,不可能瞒天过海。还不如路边捡的更有说服力。
“……”系统说,“你看吧,我就说吧……”
沈寂问它:“你没有情人泪的资料?”
系统如实说:“没有。”
沈寂没再追问。
一个名字,还没那么重要。
执昌还有一天半开始疗伤,这段时间,他打算留在通明殿。毕竟让洛凝帮执昌疗伤是他的主意,他不希望这期间发生任何意外。
好在洛凝的医嘱很靠谱。
整整两天的温养,执昌度过得非常安稳。
看到执昌眼睑转动,沈寂起身,发现桶里的水已经彻底清澈。
主座,谢浮也终于结束为时一天半的修炼,闪身而至。
执昌眼睑微颤,却又归于平静。
他没有醒来的迹象,谢浮并指虚点在他丹田处,片刻道:“无碍。”
沈寂先给洛凝传讯,放下玉简,见谢浮还在身前,唇角微挑。
谢浮目光微转,语气微冷:“你笑什么。”
沈寂笑说:“我在想,凤皇陛下果然学识渊博,连一朵花都认识。”
谢浮回眼看他。
沈寂掌中幽蓝色泽一闪。
他捏着幽离香,看向谢浮:“不如再让我长长见识?”
谢浮的眼神仍未和缓: “此花罕见,绝非路边可有。”
沈寂说:“那你觉得我这朵是从哪来的?”
谢浮似乎平淡:“你交友广泛,我如何得知。”
沈寂轻笑,捻枝转了一圈:“你的意思是,这是别人送的?”
谢浮不语,抬手在执昌身前几处大穴连点,随后掌风一震,木桶刹那四分五裂。
沈寂正看向执昌,一时不察,被桶内震荡涌动的水泼了满臂。
“哎呀!宿主你的花——”系统喊到一半,突然想起宿主之前薅了一片,被浇蔫一朵两朵的,不是什么大事。
法衣拦下的水迹落在脚前,沈寂看着唯独被浇透的幽离香,抬眼看向谢浮。
谢浮再将执昌置于一旁蒲团,才仿佛看见,走近一步,并指挑起他滴水的手看了一眼,淡淡道:“怎么如此大意。”
沈寂沉默了。
系统嘀咕着:“宿主,我怀疑大反派是故意的……”
但还没等它再揣测,看到宿主手里被浇弯的花苞忽然缓缓绽放。
沈寂也不免意外。
花心内一股奇异的气息和幽离香本身的香气混合,散发出一股浓重却淡淡的另类味道。
系统吃了一惊:“这花怎么还有两种香气?”
沈寂看着它。
混合香?
他再看向谢浮。
谢浮也正看着盛开的幽离香,银眸如雪。
沈寂挑眉:“你也不知道?”
谢浮还未开口。
沈寂唇边笑意愈深:“你可能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反手握住谢浮假意关心的手,随意拉到唇边,含笑轻吻一记——
蓦地。
沈寂一顿。
系统也吓傻了。
仗着只有宿主能听见,它僵硬地出声:“宿主,这是我不关小黑屋就能看的吗?”
沈寂面色不改,放下手,松开掌心微烫的温度,看向谢浮。
谢浮也看着他,眼底沉冷的寒霜早已消融,手在身前也停顿两个呼吸,才收回负于身后。
“这是,”沈寂低咳一声,“我的世界表示感谢的礼节。”
系统:“……?”
闻言,谢浮五指微拢,又松稍许:“是吗。”
沈寂忽有所觉,转眼就对上执昌一眨不眨的彩瞳。
执昌看谢浮一眼,再看向他,漠然地一板一眼道:“若非叔叔所言,我竟不知,世上竟有这般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