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打开冰箱，拿出卤牛肉和卤鸡爪，又拿出两盒水饺，这些是蒲万给他准备的宵夜。

他晚经常到巷子觅食，蒲万吃多了路边摊不健康，于是第二天给他卤了一些牛肉和鸡爪。

水饺也是蒲万自己包的，皮薄馅多，外面卖的跟这个味道没法比。

何君硕看着丰盛的食物，“陆柏给你准备的？”

“不是。”其他的，秦与没多言。

何君硕不做饭，不过煮水饺难不倒他。

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围裙，最后作罢，开始烧水煮水饺。

父子俩相顾无言。

秦与在厨房站了几分钟，不道要跟父亲聊点什么合适，他索『性』去了客厅。

水烧开，咕咚咕咚沸腾起来，厨房冒着热气。

这是两个月来家唯一的一点烟火气息。

何君硕转身问客厅的秦与：“你要不要再吃点水饺？”

“不吃。”秦与想到父亲为了来苏城，连年夜饭都没顾得吃，又改口：“我吃点菜就行。”

何君硕给自己煮了一盘三鲜水饺，热腾腾的饺子和两道卤菜是他今年的年夜饭。

秦与坐到餐桌前，拿了一只鸡爪啃。

其实他一点也不饿，在陆柏家吃过餐。

他刚才玩手机想了想，次跟父亲一块吃饭是什么候，竟然没想起来。

应该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何君硕尝过水饺和两道卤菜，抬头看向秦与，好奇：“这是哪家酒店的菜？”

秦与如实道：“我桌的爸爸做的。”

完全是厨的手艺，何君硕所当然地以为：“你桌的爸爸是厨师？”

“不是。开了一家电动车修铺。”

何君硕微微颔首，评价：“厨艺不错。”

秦与接过他的话：“是不错，我桌从来没在外面吃过早饭，爸爸每天早五点起来给做早饭。”

何君硕道儿子在内涵自己从来没做过饭，他强行挽尊：“以后你可别干律师这行，忙得脚不沾地。”

他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为太忙了才没给秦与做顿早饭。

秦与忍不住就想怼：“不是只有律师忙，人家修车也很忙，天天那么多电动车等着修，有要加班到点钟。”

何君硕：“......”

“秦与，”他喝口水顺顺气：“今天是除夕，好好话行不行？”

秦与啃完一只鸡爪，抽张湿纸巾擦手，没再吭。

何君硕站起来，去吧台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他给秦与一杯，“今天过年，少喝点。”

何君硕将衬衫衣袖挽去，拿起酒杯跟儿子碰杯，“听你妈妈，你数化和英语都考了八分。”

秦与把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给父亲：“今天是除夕，咱好好话行不行？”

“行啊，那就聊点别的。”何君硕问：“有没有女朋友？”

秦与抿口红酒，蹙着眉心咽下去，：“没。你的优秀基我没遗传到。”

何君硕没跟儿子计较，心平气和接着聊：“你要是不想学习，那就好好谈场恋爱，总不能把白白浪费。”

这回换秦与无言以对。

“你已经六岁了，有个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何君硕把酒杯的红酒一饮尽。

凭直觉，他猜：“是不是喜欢你桌？”

秦与并不奇怪父亲能猜得到。

这的沉默就是默认。

何君硕这儿心情不错，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对于儿子有了喜欢的女生，却没有女朋友这件事不解：“喜欢了不追啊？你打算等到毕业再追？到就不一定是你女朋友了。”

秦与打官腔：“学校规定不许早恋。”

何君硕笑了，“学校让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呢，也没见你遵守。”

他的初衷并不是打击揶揄儿子，于是给儿子一点台阶下：“学校不让早恋是对的。”

在蒲晨这件事，秦与不想搭父亲。

何君硕品着红酒，主动找儿子聊天：“修车铺年后什么候开门？”

“不道。”秦与看着父亲：“问这个干嘛？”

何君硕：“不干什么。你都不道什么候开门，那没事就多去修车铺门口转转，不定就能撞见你桌，不然你也没其他法子见到你桌，不是吗？”

秦与语塞。

这手机振动，他划开屏幕。

安静了一整天的四人小群，蒲晨发了一条新年祝福的消息。

应该是想发给彭靖阳，为心虚，所以只好发群。

秦与在群回：【新年快乐。】

然后又私发给：【新的一年，继续做桌，请桌多多指教。新年快乐。】

蒲晨：【嗯，你也是，新年快乐哦。】

秦与把手机搁桌，拿起父亲给他倒的那杯红酒，心不在焉啜了两口。

他问父亲：“你以前追我妈，容易吗？”

何君硕正好夹起一个饺子，又给放回盘子，：“费了一番心思呢。”他整个人生轨迹都为了秦明艺改变了。

然他们是形陌路。

和秦明艺的过去，他不想多，何君硕跟儿子商量的语气：“好不容易咱爷俩能坐一起吃饭，提点高兴的行吗？”

“行啊。”秦与也没再冷嘲热讽，问：“除了钱，有什么事能让你高兴？”

何君硕认真道：“你和你妈妈健康平安，其他的都是虚的。”

秦与恰好抿了一口酒咽下去，随着酒进入喉咙的有一股酸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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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为陆柏那句带他出国旅游，他没再去巷子，一直到开学报到那天，他才见到蒲晨。

蒲晨带了一块淡粉『色』抹布，在擦两人的课桌。

颀长的身影『逼』近，回头看，秦与站在身后，跟打招呼：“早。”

蒲晨点头，浅浅一笑。

多天没见，每天盼着见到他的念头格外强烈。

今天是班第一个到教室的。

铃响了好一儿，陆柏才进教室，他简单讲了几句，通明天下午放学后开家长。

班一阵哀嚎。

蒲晨给蒲文心发消息：【姑姑，我们学校明天开家长，你不是想跟我们班主任聊聊的吗，正好有这个机。】

蒲文心这次春节假期连着年假一起休，下周才回海。

回给侄女：【好呀，明天我去给你开家长。】

蒲晨把手机放桌洞，转脸就看到秦与在埋头刷英语试卷。

觉察到有人看他，秦与抬头，问：“怎么了？”

蒲晨打字：【看到你做试卷，有点惊讶。】

秦与：“没什么好惊讶的，等我月考考年级第一你再惊讶。”

蒲晨笑了。

不是嘲笑他，就是想笑。

：【那我要考年级第二。】

秦与没指望信他的话，但很难得见调皮一回，居然要考年级第二。

他思考一瞬，跟提条件：“要是月考我考年级第一，你答应我一件事。”

蒲晨忍着笑，连连点头：【你什么我都答应。】虽然道他不可能考第一，但这句承诺却是真心实。

秦与用手肘轻轻撞胳膊一下，让严肃一点。

蒲晨秒变严肃脸，作聆听状。

秦与笑了，“你这样子一看就是阳奉阴违，指不定在心怎么嘀咕我。”

蒲晨不承认：【我没有啊，很认真在听你话。】

秦与看着：“我看你能装多久，你脸的笑快绷不住了。”

蒲晨破功，无笑出来，两手『揉』『揉』脸颊，后言归正传：【你，我听着，这次是真的认真听，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秦与：“如果我考了年级第一，你要给我带早饭，是每天都带一份。我也不能总吃你家的饭，不合适，以后每天中午饭你跟我一块吃，我请你。”这样他就能天天给打饭，不用再到食堂窗口排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