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退出聊天框，父亲过来叫他吃宵夜，他们晚饭还没着落，晚饭和宵夜一起解决。

“吃什么？”他问父亲。

何君硕在扣袖扣，他刚也简单冲了澡，一天疲惫略被赶去一点。

他想了想：“要不叫你妈妈？我们一家挺长时间没一块吃饭。”至于具体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他记不得。

但秦与记得，从他五岁至今，他就没有跟父母一起吃过饭，包括他十岁生日，母亲因为案子开庭，缺席了。

儿子没反对，何君硕给秦明艺打电话，秦明艺假期回来看父母，午就到了北京。

半夜接到前前夫电话，秦明艺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秦与怎么了？”

“没怎么，刚到家。”何君硕往楼下，问她：“你要不忙，一起吃个饭？”

秦明艺暗暗松口气，没什么事就好，她接到电话时以为秦与跟何君硕又吵起来，摔门离家了。她问：“哪天？”

何君硕简洁明了：“现在，明天我去纽约，没空。”

秦明艺冷哼两，碍于儿子面子，她最终答应过去。

十二年来一家第一顿饭，选在半夜，秦与觉得有点讽刺，不知道还以为何君硕或是秦明艺做了地球村村长，忙得日理万机抽不出半点时间。

吃饭地方是秦与选，一家私房菜馆。

秦明艺大半年没到何君硕，看到他时她眉心微蹙，吃个宵夜而已，又没有外，他却收拾得模狗样，灰『色』衬衫纽扣系到最面那颗，型一丝不苟。

三落座，秦与和母亲坐一侧，何君硕坐在他们对面。

他和秦明艺都不知道秦与爱吃什么菜，各自翻菜单点了两样，秦与也点了两道。

何君硕问儿子：“要不要喝啤酒？”

秦与：“来一罐冰镇啤酒。”

何君硕自己也要了一罐，他知道秦明艺不沾酒，合菜单。

“帮妈妈去后备箱里拿几瓶水来。”秦明艺把车钥匙递给秦与。

秦与知道母亲借故支开他，是想单独跟父亲聊什么，他抄起车钥匙下楼。

何君硕靠回沙里，望着秦明艺，控诉：“儿子前脚刚，你就开始给我甩脸『色』。”

儿子不在这，秦明艺用不着再装样子，她眼神凌厉，冷言冷语：“何君硕，你自己觉得过不过分？儿子好不容易回北京一趟，你有什么天大事非要明天去出差？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儿子回来你要出差。”

她皮笑肉不笑：“去纽约看女朋友啊？”

何君硕没理她阴阳怪气：“二叔给我介绍个认识。”

秦明艺冷笑了，打断他话：“相亲都相到国外了？你们何家这些长辈是得多怕你打光棍啊。”

何君硕：“秦明艺，你散思维事不输当年。”

秦明艺哪能听不出他嘲讽，不甘示弱道：“谢谢夸奖。”

“不客气，应该。”何君硕不想跟她吵，言归正传：“是科恩家族。”

一听他去纽约是科恩家，秦明艺忽然不吭，到了嘴边想要嘲讽何君硕那些话又悉数咽回去。

何君硕看她不再找事，多说了几句：“二叔说秦与以后既然要留在国外，最不能少是脉。你又不是不知道科恩家族，平时行程有多满，好不容易他们后天有个空闲时间段，我总不能推脱不去。”

秦明艺干咳两，比尴尬，倒打一耙：“那你早不说清楚。”

何君硕没好气道：“你给我时间说了吗？”

秦明艺扯扯嘴角。

这时秦与拿着几瓶水楼来。

何君硕借着这个机，跟儿子念叨两句，算是尽尽父亲责任：“高一快过去了，你顶多还有一年半准备时间，把该考试抓紧考了，该拿竞赛证书拿到手。”

秦与拧开苏打水瓶盖，仰头喝了几口。

很快，他们点菜桌。

秦明艺看到其有个精致小盘子里摆放了几十片卤牛肉，问：“谁点凉菜？”

秦与：“我。”

何君硕拿起筷子，说：“不知道有没有蒲晨爸爸做好吃。”

秦与夹了一块，还没尝便说：“肯没有。”

秦明艺听得云里雾里，瞅着他们俩：“你们在说什么？”

何君硕告诉她，寒假里蒲晨爸爸看秦与怜，给他做了不少宵夜，还包了几盒饺子，荤素馅都有。

秦明艺从没听儿子提起过，她也没注意冰箱里有什么。

“爸，”秦与慢条斯理吃着牛肉，故作漫不经心道：“像蒲晨那种情况，能当律师吗？”

何君硕反问：“怎么，她想当律师？”

秦明艺也看向儿子。

秦与点头，“听她提过两句。”

何君硕放下手里啤酒，把现实残酷说给他：“蒲晨不说话这一点，其实在哪个行业都有点吃力，同等条件下，哪家公司都优先录用说，更别说律师这一行。”

秦与就是因为知道蒲晨以后读律专业将困难重重，所以提前从父母这打听门路，“她已经那么怜，要是她以后真想当律师，你跟我妈能帮就帮。”

何君硕没当真，这些孩子一时一个主意，说不等高三时又想选其他专业，但眼下他还是正儿八经语气跟儿子说：“只要她想，我这边没问题。”

秦明艺始终没『插』话，她这儿总算明白，为什么儿子半夜愿意跟他们出来吃饭，原来是为了蒲晨事。

说不儿子点那道卤牛肉就是为了引出蒲晨这个话题，何君硕就是个傻子，着了儿子道。

--

三天假期终于到了五月三号晚。

蒲晨趴在阳台书桌，听楼下汽车，巷子里不时吆喝，偶尔还有小孩子惊天动地哭喊。

不知道是不是假期作业没做完，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蒲晨用力抬手，从书架拽下一只『毛』绒玩具熊，顺手『揉』了两把，这只小熊是秦与抓给她。

现在是晚九点二十二，秦与应该从北京回来了吧。

她放下玩具小熊，翻开日记写今天心情日记。

【不知道秦与回没回来，我三天没看到他了。今天下午到傍晚，我来来回回路过他家公寓楼下六趟，试着有没有运气碰巧他从机场回来，也说不能遇到他出来到巷子里觅食，一直到八点半，他也没出现。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能疯了吧。

他有喜欢呀。】

写了半页纸，蒲晨合笔记，怔神半刻，她开始收拾明天课书包。

“叩叩”，卧室门响了。

蒲晨神时把她写日记子一同装进了书包里，爸爸又敲门找她，她忙拉书包拉链，三步并两步去开门。

蒲万里给她倒了一杯牛『奶』端来，【明天课了，早点睡。】

蒲晨笑着：【爸爸晚安。】

她嘬着牛『奶』，划开手机桌面天气预报，明天温度适宜。

思忖再三，她打开衣柜，拿出夏季校服。

第二天不到六点钟，蒲晨自然醒来，一点起床气没有，她爬起来换裙子，在镜子前照了又照。

因为暗恋着他，于是去校课日子便成了莫大幸福。

时间不知不觉滑到了六点三十一分。

秦与看了第三遍手机，逆着晨光，他翻看手里英杂志，假装在背单词，慢慢悠悠往教楼。

蒲晨踏进校园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穿着黑『色』t恤高个子男生一手拎着校服，另一只手里攥着杂志，心旁骛在看自己杂志，旁边经过看他他也没任何反应。

她不由加快脚步。

像有应一般，秦与转身时，蒲晨离他只有一步遥。

秦与驻足，他想早点看到她，于是六点多一点就在校等她了。

他看着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晚吗？

蒲晨疑疑『惑』『惑』，她为了到他，是提前了十分钟来校呢。

【是你比以前到早。】她把早饭给他。

秦与若其事道：“那能我是被饿，觉你比以前晚到校。”

蒲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