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回头看看车厢里的苏初初,问粗使婆子,“确实是要送去家庙吗?”
粗使婆子见车夫眼中有疑,想来是走那条小路时,引起了他的怀疑,“要不怎么说继夫人过分呢,那位可是想要……”
“想要怎样?”
“也该告诉你了,因为再往前走,就是豫州河的水路码头。”
“去码头?”
“是,夫人的意思是,把她从水路送出青明国。”
“顺着豫州河走……那就是虞国?”
“是,把她送到虞国去。那边有人接她。这位嫡小姐,这辈子怕都难以回来了。”粗使婆子怜悯叹道。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苏初初闭着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黑糁糁的眸子里,冷静的吓人。
……
越小芳驾着马车回了登远楼书肆。
看到伙计正在擦拭门框,便道:“小二哥,马掌坏了,你把马送去铁匠那里重新钉一副新马掌吧。”
“好,我这就去。”小二哥立刻放下了抹布,过去拾掇马。
越小芳进了店里。
现在春闱结束,书店里的生意也淡了,现在没有人来看书或买书。老板娘一身素服,在柜台前剥豌豆角。
见越小芳回来了,便把豌豆角的篮子推给她,“你来剥吧,我去准备晚饭。”
“哪儿来的豌豆角?”越小芳问道。
“你舅母的娘家人送来的。”
“舅母现在有了舅舅拿命换来的三万两银子,那些穷亲戚都闻着银子味儿过来了。平时也不见关系多好。”
“那三万两银子,基本上也都在咱们这里保管着,你舅母也不是糊涂的,不会白白给娘家人银子。”
“话说,这银子还是苏姐姐帮忙,才有的。若是没有苏姐姐,舅舅死的也太冤枉了。”越小芳说起了苏初初,眼中全是感激之色,“对了,春闱什么时候发榜,咱们去看看苏姐姐有没有考中?”
“从前好像要十天的时间阅卷,然后再有五天由皇上复阅,差不多要半个月的时间吧。不用着急,倒是开榜了,咱们就去看看。苏姑娘心地善良又正直忠义,肯定能考中的。她住的那个房间,娘也一直留着。”
“说不定苏姐姐还会来咱们这里看看。”
“应该不会了。”老板娘叹了口气,“那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
“为什么?”
“她啊……唉!顾家是簪缨世家,有势力着呢。她为了咱们,得罪了这样的大家族,以后少不了会被磋磨。她不想连累咱们,就不会再来找咱们。”
“嗯。以前白国公府撞了她,她怕连累咱们,也不在书肆里住。”越小芳想起苏初初,眼眶就开始泛红。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剥豌豆角,我去做饭。”老板娘揉了揉泛酸的眼角,去了后院忙活儿。
越小芳开始剥豌豆,剥着剥着,忽然惊叫了一声,“我……我想起来那个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