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双眸含泪,哽咽道:“娆儿如此爱读书,都是姨祖母没有能力送你去好学堂读书,让你从小就在乡下受苦,呜呜……”
“姨祖母别这样说……”文丝娆垂着眼睛,“娆儿能在洪涝之后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有一个尽孝的机会,多亏了姨祖母和表叔的恩德,娆儿没齿难忘。”
文姨娘叹了口气,“娆儿,要不要姨娘去求一求老夫人,求她发发善心,让你也能一同去长长见识?”
文丝娆小脸惨白,“姨祖母……还是算了吧,上次因为娆儿的疏忽,已经被芳姑姑骂的……”
她咬着唇瓣,屋中传出细碎的哭声。
过了半晌,这才继续道:“您若是因为这事再去求老夫人,在别人眼里,娆儿真的就成了一个妄想攀附权贵不知廉耻的女子了。”
说完,她捂面哭泣。
文姨娘也跟着哭了起来,委屈道:“你初来学士府,哪里知道弄墨斋是何情况,莫说你了,就连我也不知六皇子要长期在学士府学习,原本是你一片孝心,怎么就成了别人嘴里的蓄意勾引呢……呜呜呜……”
文丝娆听这话,很是讶然,明明是姨祖母告诉她六皇子在弄墨斋上课这个消息的,怎现在又这样说?
她用绣帕遮面,掩去了脸上的疑问,想到日后还要依附姨祖母,顿了顿便接着哭泣,顺着姨祖母的话接下去:“娆儿当时也不知啊,四处询问时,若有人好心告诉娆儿也好啊,可那些丫鬟们都不愿理我,说我是妾室的表侄女,竟还敢自称表小姐,实在是……”
文姨娘单手捂心,“实在是什么,你且说,我受得住。”
“实在是不要脸面……”
文姨娘睁大眼睛,一手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文丝娆慌了,“姨祖母,姨祖母您怎么了?您别吓娆儿啊!”
屏风后原本要走的顾明远立刻踏进内室,见文姨娘已经昏厥,大声朝外喊道:“来人!快去叫府医!”
文丝娆闻声被吓的一抖,扭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表叔,赶的竟如此巧?
她看向了姨祖母紧闭的双眼,忽然明白为何姨祖母会说刚刚那番话了。
丫鬟蜂拥而进,府医正在藏玉阁给王氏复诊腿伤,听闻菡萏堂出事,很快就被带来了。
府医一来,周边还有丫鬟侯着帮忙,顾明远便退到外厅等候。
文丝娆见状也跟着退到外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顾明远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娆儿没想到自己初来学士府,就给表叔添了如此麻烦,心中有愧,还请表叔责罚。”
顾明远视线望向内室,转身坐在圈椅上,道:“罢了罢了,我原本是来探望姨娘的,恰好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这事错不在你,起来吧。”
文丝娆惊讶道:“您……您都听见了……”
“嗯。”
文丝娆道:“因为娆儿的无知,差点酿成大祸,说到底,若不是遇见芳姑姑敲打一番,娆儿真的再进弄墨斋一次,日后就没脸见人了……”
顾明远:“不知者无罪,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