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眼圈都红了,在药箱里翻来覆去的找,“可是……可这也没有止痛药……”
言闻一垂着长睫,敛着狭眸,声音染了落寞,“呼呼,幼时,许多同我一样大的小孩儿受伤了,都有人给他们呼呼,说那样就不疼了。”
顾初月听了很是心酸,不由想起七岁幼童还遇上了苛待他的老奴,该是多么凄惨的童年。
药粉遇血成膏,已经附在伤口上,很是狰狞。
她低头,撅着嫣红的小嘴儿,凑到伤口旁边,轻轻的吹着。
蝶翼般的睫毛轻颤,水眸里一片氤氲。
挺翘的鼻尖泛红,可怜极了。
言闻一忍不住要捏一捏小姑娘的脸蛋。
坐在他们对面的言可辛满脑袋的问号。
一脚能踹死人的大哥,居然如此幼稚?
竟还学着小孩子讨人怜惜?
在顾初月嘴都撅酸了时,言闻一总算善解人意道:“包扎吧。”
顾初月拿起布带,一圈圈的包裹住他的伤口,牢牢打结。
那边,复还也调查完毕,回来复命。
“主子,刺客是个死士,事先便服了毒药,被您打伤时正是毒性发作,已经死了。”
言闻一受伤的手臂安稳的搭在案几上,手指不断捏着顾初月的指肚,细细的摩挲着。
顾初月本想收回手,但碍着他手臂受伤,根本不敢乱动。
只好伸着玉手,任君揉捏。
言闻一靠在圈椅上,整个人都添了股血腥气儿,又狂又野,“谁派来的?”
复还道:“已经查过整个马场,管事说根本没见过这个人,暂时还不知其身份。”
“继续查。”
“是。”
复还抱拳退了出去,刚出屋就被金戈拉到了一边,跟做贼似的,“诶,你刚刚看见了吗?”
复还挣开被拉住的手臂,“看见什么?”
“刺客刺杀啊!”金戈看向四周,忽然压低声音,“当时我站在马车边,看的清楚,主子掌心内力化气,别说刺杀,就是靠近他,刺客都没那个本事,可主子却在出手的那一刹那收回了内力,直接用手臂迎刀,硬生生替顾大小姐挡了那一刀!”
说完,继续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复还像是在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傻子都看得出来,主子是为了让顾大小姐心生感动。”
说完,无力的看了金戈一眼,开始继续调查。
原地的金戈靠在柱子上,摸着下巴道:“你说的也有理,只是爱慕主子的多了去了,你说这主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顾大小姐呢?”
说着,金戈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诶?你说谁是傻子呢?”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
屋内。
言闻一闭着眸子,宽厚的手掌一直压着顾初月娇嫩的小手,时不时还在她手心里滑触几下。
她几次痒的向回缩手都被扣住,抬眸总能看见少年苍白着脸,嘴角下垂,敛眸看你的模样。
一副我疼,但我不说的样子。
言可辛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旖旎的气氛,打破道:“今日这件事我定会告诉爹爹,让他彻查,给大哥一个公道,给初月一个公道。”
顾初月道:“多谢小表姐。”
言可辛的视线定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尴尬的别开视线,轻咳了声,“既然大哥手臂受伤,那咱们也回去吧。”
“好。”
说着,顾初月便起身,将珍珠递上来的披风系好。
言闻一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眉头微皱。
他将手伸向小姑娘的方向。
意图很是明确。
要牵手才肯走。
当然,亲亲再走,他也不介意。